我的三位班主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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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04文/刘洪声随笔

想到自己的成长,常常会忆及我的三位班主任老师。

小学——顾寿芊老师

顾寿芊老师是我上伯先路小学时四年级的班主任,家住万古一人巷1号。

顾老师长得很秀气,短头发,人很精神。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很爱孩子的老师。

那一年夏天发大水,放学后我赤脚蹚水从迎江路回家,谁知到了食品二店时,发现夹在胳膊下的一双单鞋少了一只,那是妈妈为我做的新鞋,第一天上脚。我傻了,站在店门口哭了。不知是谁从学校找来顾老师,顾老师一看我就说“别哭了,别哭了”,随即拉着我到了对面的百货商店,买了鞋面鞋里布,又买了一双鞋底,送我回家。一见到妈妈,顾老师就对她说,“你看,我这个粗心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是粗心的,鞋子还掉了一只。”她这么一说,我妈妈也笑了,也就没有责怪我。

那时候,我写字有个坏习惯,喜欢伏在桌上写。顾老师见了,就让我放学后到她办公室坐直身子写作业,一连几天,终于让我改掉了这个坏习惯。从此之后,我看书写字都能端坐着,以后当了老师,我也注意要求我的学生“坐如钟”,读书写字挺直腰。有时也把顾老师教育我坐端正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顾老师是扬州人,后来调回扬州了。有同学告诉我,顾老师的个人生活很不幸福,听了这话,我当时很难受。

初中——王仲楠老师

王仲楠老师是我上五中时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家住京口闸潮水沟,好像是20来号。

王老师个头不高,胖胖的,很和蔼。他教语文,很重视作文教学,尤其重视作文讲评。那时我的作文比较好,每次作文,王老师总要给我又圈又点,再给我一些鼓励性的评语,我于是就更喜欢作文了。少年时的虚荣心,让我特别喜欢上作文讲评课。初三那一年,市图书馆举行全市中学生作文竞赛,王老师让我写篇作文参赛,可我那时太贪玩,几乎每天一放学就去打篮球,一直到截稿的那一天,我才写好参赛作文。那一天天气很热,放学又迟,寄稿子来不及了,为了不影响参赛,王老师就陪着我一起去送稿子,好在当时图书馆不远,在山门口巷内(现群艺馆)。果然到了那里,下班了,王老师找到传达室的师傅说明了情况,还把迟交稿件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终于说动了传达室的师傅收下了稿件。当时,我看着王老师满头大汗又十分高兴的样子,真的很后悔自己的贪玩,不懂事。

王仲楠老师病危时,我赶到了江滨医院。站在病床前,望着昏迷不醒的恩师,我的眼泪簌簌地流个不停。

高中——王祖德老师

王祖德老师是我上二中时高三的班主任,家住雁儿河巷11号。

高三刚开学后不久,我脖子上害了一个大的疖子,又称“偏口”,鼓着脓。我当时家里条件差,母亲一人工作带着我们三兄弟。由于没有钱看病,我就每天用手挤脓,后来校医马医生告诉我发炎了,要手术。一天下午放学后,王老师拉着我就走,把我带到宝塔路中医院,他忙前忙后,为我挂号、缴费,医生为我做了一个手术。王老师当时还吓唬我说,偏口发炎很麻烦的,要是再正中一点,就是“对口”,是会要命的。几十年来,我每摸到脖子上的那个小刀疤,就会想起王老师带我去中医院手术的情景。

高中时,我的成绩比较好,但家庭成分不好,担心考不上大学。王老师就鼓励我说,党的政策是重在表现,他特别重视对我的思想教育。毕业前夕,我从南京参加省中学生运动会回来的第二天,就跑到谏壁陈家庄参加学校组织的劳动锻炼,为此,王老师还大大地表扬了我。

“文革”开始后的一天早上,我在校长室门口看到一张大字报,标题是“王祖德,你为什么把一个右派分子儿子的评语写得比一个共产党员还要好?”那个右派分子的儿子指的就是我。我知道,王老师为了能让我上大学,是冒了风险的,是作了最大努力的。1977年恢复高考,王老师第一时间给我寄来了复习资料,帮助我圆了大学梦。

王祖德老师如今年近九十,身体健康,精神矍铄,还参加了好几次我们班上的同学聚会。

我当了一辈子老师,退休也十五年了,我常想,如果说我还能算是一名称职的老师,如果能说我爱学生,能给学生一点好的影响的话,那都要归功于我从幼儿园到大学的老师们,尤其是顾寿芊、王仲楠、王祖德三位班主任老师。

谨以此文纪念第38个教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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