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牧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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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7文/小林子随笔

儿时,我最讨厌做的事是放牧,但我特别想做的事也是放牧。

小时候家里养有一头牛,除了耕种时节父亲会牵着它去耕种外,其它时间基本用不上,这时牛也就闲下来了。虽如此,但需要人去放牧。然而,我的父母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没有空的,庄稼人嘛,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因此,放牧的任务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不喜欢放牧是因为那头牛特别凶,喜欢欺负小孩。每次我靠近它时,它就会急匆匆地向我奔来,然后用它那对有力、粗壮又丑陋的弯弯的角来顶我。有一次,我刚把它从牛圈里拉出来,还没回过神来,随着一声响鼻从身后响起,我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顶在我的屁股上,接着我就被顶得往前直打趔趄,最终还是没站稳,摔了一个"青蛙趴".我的膝盖、手掌、下巴和嘴唇都摔伤了,流了很多血。那次,我哭着喊着告诉父亲说我再也不想放牛了。然而父亲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冷冷地丢给我一句话:"你不想放牛谁来放牛?我和***哪有空啊?没事的,习惯就好!"我还想反驳什么,父亲已转身走开了。因此,放牛的事还是逃脱不了。

然而,放牛时还有一件事是令我讨厌的,那就是雨天和冬天。每逢雨天或者寒冷的天气,只身在外,淋成落汤鸡不说,要是北风呼啸,寒冷刺骨那才叫难受。所以,每次放牛我都希望是一个晴朗又温和的天气。然而,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呢?因此,每逢雨天和冬天,就是我最难熬的日子。

虽说放牛是件苦差事,但也有让我感到快乐的,那就是边放牛边阅读。

那时候,尽管我才八九岁,但我对阅读却非常痴迷,什么四大名著,金庸武侠,二月河的"帝王系列"等等,拿起来就不想放下。那时我识字不多,但书中的情节却非常吸引我,所以,尽管有许多字还不认识,但读到不认识的字时,我就会跳过去或者胡乱猜想一下它的意思是什么,久而久之我也因此认识了许多字。后来在考试中,我的语文成绩常常名列前茅,尤其是作文,更是经常被老师拿来当范文在班上朗读,惹得许多同学都羡慕不已。那阵子,我几乎成了班里的"小明星",也因此,我对阅读就更加热爱了。

不过,最恼人的是,在不用放牛的时候,父亲又常常命令我去做家务活,比如炒菜煮饭,喂猪喂鸡,劈柴割猪草等等,这样一来我就很少有时间去读我心爱的书了。那时我们家穷,家里没有藏书,我所读的书大部分都是从镇上小书店那里借来的。由于经常去借书,和书店老板混熟了,后来我借的书老板都给我免费。当然,我也不能白看,偶尔我也会从家里偷偷带一些农产品给他。

所以,每回从书店抱回一大捆书时,我心里只有书,因此,每次被父亲叫去干家务活时,我就非常渴望能去放牛。因为放牛的时候我可以带上一两本书,然后把牛拴在水田或山坳里让它自己吃草,我就可以悠闲地卧在田埂上看书了。那情景真是舒畅无比,雅趣无穷。

如今,时隔多年,每每忆起儿时放牧与阅读的事时,总会让我忍俊不禁。但那样悠闲有趣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留在心头的是无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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