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萝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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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8文/陈利民情感

老百姓有一句饮食俗语:“冬吃萝卜,夏吃姜;下雪天煨萝卜汤。”我爱吃萝卜,也爱喝萝卜汤,尤其在冬季,鲜汤一入胃会让人浑身充满暖流。

萝卜这种平凡的食材在我们生活中常见。据说萝卜最早产于埃及。我国两千多年前的《尔雅》记载:“萝卜为芦菔”。晋代郭璞曰:“紫华,大根,俗呼雹突”。北魏贾思勰著《齐民要术》已对萝卜的种植方法有了详细记录。

萝卜这种食材态度端正,没有架子,非常随和。无论是切丝凉拌,还是切片煎炒;无论带皮生吃,还是炖汤熟食它都言听计从,随遇而安。萝卜炖汤是我们常见,牛肉也可,羊肉也可,但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猪排骨炖萝卜汤。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用土罐微火炖萝卜排骨汤,那才叫一绝:排骨酥烂而未成渣,萝卜熟透而未变泥;汤色白而浓稠,肉味芳香四溢。

凉拌红皮萝卜丝也是母亲的一道拿手好菜。她把萝卜均匀地切成细丝,加香菜,拌上酱油、醋、白糖、辣椒油、香油、蒜泥等,瓷盘中红、白、绿三色具有,煞是可爱。其色鲜艳夺目,其味香脆可口。

中国人讲究食补,红萝卜、白萝卜,还有胡萝卜。总之,萝卜味甘、脆嫩、多汁。古语说:“熟食甘似芋,生荐脆如梨”,其食用效果并不亚于人参。所以民间有“十月萝卜赛人参”之说。

听老人们说,最好吃的萝卜是在大雪封土之后拔出来的,那叫“风雪萝卜”。无论生吃,还是熟食都清爽利落,醇厚馨香。难怪,郑板桥有诗赞曰:“东北人参凤阳梨,难及潍县萝卜皮。今日厚礼送钦差,能驱魔道兼顺气。”

萝卜能“驱魔道”,也算一神物。

几年前,綦江赶水的萝卜炒作得风生水起,家喻户晓。朋友送了我一编织袋,白生生的、圆团团的萝卜大小均匀。生吃如水果,以牛羊肉炖萝卜汤更是美味佳肴。牛羊肉的蛋白质高,脂肪少,应属煲汤中的上品。袁枚在《随园食单》里曰:“冬宜食牛羊,移之于夏,非其时也。”二十四节气的冬至,民间仍然还有吃羊肉喝羊汤的习俗。《后汉书•礼仪》记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冬天到了,大家辛苦一年,喝几碗羊肉汤好好修身养性吧。

抗战时期,梁实秋先生在重庆通过喝萝卜汤得到启示,他说:“从一桩小事,我联想到做文章的道理。文字而掷地作金石声,固非易事,但是要做到言中有物,不令人觉得淡而无味,却是不难办到的。少说废话,和汤里少加萝卜少加水是一个道理。”

梁先生从饮食悟出写作的道理。其实,生活中饮食也存在哲理,正如老子《道德经》所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我此生铭记的萝卜汤是在大巴山区吃的——腊猪蹄炖萝卜汤。萝卜不是切成方块,而是切成长条。而萝卜长条是经过日晒风干,当地人叫“风萝卜干”,据说还有奇特的药效。土猪蹄抹盐经松柏树叶的烟熏、霜冻、雪浸,又具有另一番特别的滋味。那土猪蹄香糯,萝卜干柔软,荤素搭配的汤则不咸不淡,滋味十分爽口,回味无穷。我想炖汤的食材不用说,本乡本土;而汤的鲜美另外有两点优势:一则水质好,用的井水;二则以柴火慢炖细煨。

我爱萝卜汤,普通里彰显特色,平凡中彰显伟大。我庆幸萝卜有人参之功效,而无人参之昂贵价格,老少皆宜,价廉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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