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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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9文/陈梦云美文

中秋一过,滇西的秋天就越来越像秋天了。

在滇西那些高低起伏的大地上,天高气爽,云淡风轻,没有大雁群飞,倒是有时能在早晨、黄昏的河滩沙洲,瞅见鹭鸶美丽的身姿;李树、杏树、梨树等慢慢落光树叶,等待过冬。

而在我生活的临沧,那些大小叶榕,依然青青如故,四处鲜花常开;谷子有的地方早已收割,草把横七竖八或躺或立在田头,有的地方则黄得正酣,急切地等待农人像娶媳妇那样,把她们带回家;房前屋后的柿子红了,像一盏盏挂在秋天里的灯笼,摇曳着、照亮着村人的喜悦;乡亲院子里楼头檐下,大辫大辫撕开包叶的包谷、玉麦,袒露着或黄或红的芯籽,把农人养猪喂猪、煮酒熬酒的心事,敞开在秋风里;山林间,层林尽染霜叶红了,尽情宣泄着对秋的迷恋和盛赞……

喜欢这滇西的秋天,因为她的宁静、祥和、温柔、美丽,如诗如画。哪怕有时,因为天晴,热情的阳光尽情释放她的热情,天气苦热如夏,泼辣着秋老虎的威严和肆虐,把一年里最热的天气留给世界。哪怕她有时阴雨绵绵,一场秋雨一场寒,魔法般让天气渐渐变凉,泥滑路烂,车辆拥堵,让出行变得不再那么方便,也让那些爱秋的人,平添几分阴郁和潮湿。

喜欢这滇西的秋天,她的忙碌和收获。山岗地头,忙着撇包谷收玉麦的乡邻,背篮、口袋里,鼓鼓囊囊塞满包谷棒子,成群的毛驴、结队的摩托车,在田野阡陌、乡村道路上,背出载进;田埂路坝上,挥着镰刀,割倒收获黄豆后的枝枝梗梗;那打谷场或者稻田里,打谷机的声响,或者人们挥动着稻捆把把谷粒掼进海笸(滇西农村常用的一种打谷子用的器具)的声音,拌和着那些农家人的说笑声……这一切,把滇西这片朴实无华的天地,硬是弄得生气盎然、多情有趣。而所有的这些劳作,与他们为着他们的收成,淌下的汗水,把滇西的秋天演绎成一首千百年来中国农民关于劳动和收获最朴实的歌唱,唱腔悠扬、意蕴深长。

秋收结束,并不意味着辛苦的结束,歇息不了几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要把田间地头的那些干稻草把子、包谷秆和黄豆梗,用铡刀,一节一节铡出来,直接埋在田里或者烧火成灰做成肥料肥田。乘着连日天晴,阳光正好,把新收的谷子、黄豆,拿到院坝里翻晒,减潮和防止发霉。为来年的小春生产计,在田地里泡上水后,还要频频弯下腰去,用点豆桩,把蚕豆一颗颗、一排排点种到田里地里。所以在滇西,不止是春天,秋天,同样是一个播种的季节,播种着生产、生活新的希望与梦想。

我爱这滇西的秋天,年复一年,孕育着生命的美,也孕育着万物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的轮回,像极了你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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