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有味是茼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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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7文/吴春华散文

自从我在菜场买了几回茼蒿菜后,家人们都很喜欢它的清新味道,十分爱吃。我心思一动,既然茼蒿营养丰富,清爽可口,又气味芳香,为何不自己也来种点呢?可是土地不够用,本就狭小的前后院已经被我挨挨挤挤种满了各类蔬菜。"一定可以挤出位置来。我不种多,但我们要吃自己种出来的茼蒿!"我暗下决心。

事在人为,自己真心要种的菜,想匀出地盘来,果然不难。我将后院的半畦鸡毛菜收了,又将前院四个空下的种菜盆培土,播撒底肥。茼蒿属秋冬季蔬菜,此时已是十月上旬,事不宜迟,我迅速买来茼蒿籽撒下。

此后每天都仔细观察茼蒿们是否有发芽的迹象。两周不到,茼蒿籽仿佛顶着把小伞,蹦出了两片圆圆的可爱的小嫩叶。虽是十月下旬,但天气晴好,气温适宜,茼蒿的叶和茎抽长得很快,像一朵朵绿云飘落在我家小院。我觉得在青椒、菠菜、香菜等众多的绿色蔬菜里,茼蒿绿得那么有新意,似春天的浅绿、嫩绿,格外的风姿绰约。

几场秋雨过后,茼蒿们长得越发精神了。茼蒿肥厚的叶片已长成锯齿样,宛如花边,蛮漂亮的。不过,盆里的籽由于被我播撒得太密,茼蒿们挨挨挤挤,伸展不开拳脚,有一些像淘气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冒出来,高出其他伙伴们一大截。为了疏散密度,也为了不遮挡其他植株生长,我只好先行将它们采摘,如此这般倒多吃了几回茼蒿,只是每次数量不多,吃起来总有意犹未尽的遗憾。

秋风起兮云飞扬。渐渐地,茼蒿越长越茂盛,待走近,能嗅到它们散发出的淡淡清香。终于等到正式采收的时候啦,采一篮回来,既可以清炒也可以烫火锅,都很好吃。清炒的时候,只需放一点点盐和油,要大火快炒,一气呵成,简单美味,特别适合那些原来不爱吃蔬菜的人。

自己种植的茼蒿比超市或菜场购买的都更为鲜嫩,水嘟嘟的,有时明明摘了一篮,清炒后却只剩下一小盘,端上桌感觉还不够大家塞牙缝。于是吃了几回清炒后,先生建议凉拌,将茼蒿洗净,直接加入香醋、香油、少许盐,搅拌均匀即可食用,好吃又好看。这种吃法不仅最大限度保留了茼蒿的营养价值,而且茼蒿嫩、鲜、香,吃在嘴里脆生生的,满嘴生津,满口清香,无比美妙。凉拌茼蒿最合我的口味,看来,只有懂得各种蔬菜的特性,成为其知己,才能享受到它们最好的滋味。百菜还是茼蒿香,茼蒿是秋冬的恩物呀。那一刻,简直要感谢上苍赐给我这么好吃的蔬菜了。

清人袁枚是文人,更是美食家,他在《随园食单》中说"随采随吃方佳",即时令和新鲜是菜中第一味。最对味的,是吃得新鲜,最大的傲娇,是不到时令,很难吃到。凉拌茼蒿让我身同感受,不输山珍海味,"人间有味是清欢",细细品来,那种感觉正是东坡先生的清欢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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