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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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文/冯民飞情感

粗略算下,我从皖北家乡出来有近14个年头了,逐渐习惯了江南小城细腻婉转的小桥流水式样的生活,唯独饮食觉得有些委屈了肠胃,总是怀念小时候妈妈做的面条、咸馍、稀饭……跌跌撞撞、寻寻觅觅,这么多年,我努力地在江南小城某一个角落寻找那种熟悉味道,大多时候,我是失望的。

上学那会,放假我回家很少,即便是过年也是,一来是那时候妈妈多在外面打工,我回去孤苦无依。二来是那时候内心深处,对家庭对亲人有着种种的不理解,心中是五味杂陈。有时候想,只要心安便是家,哪里水土都养人,哪里黄土都埋人。时间久了,我养成了一个怪习惯,想家,想回去看看年迈的妈妈,但是我又害怕回家,因为回家以后,良久不愿意出来,不想离开家。其实,我和妈妈通电话的次数也不够多,有事情才打电话说说,似乎自然而然这样,妈妈也不责怪。

有件事情,触动我内心的思考,改变了我以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心态。2011年国庆节,妈妈从宁波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打电话,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回答“没有电话证明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打电话说明有事情或者要钱啊”,而是附耳倾听她继续往下说。妈妈无意中说了一句:“你也不打个电话,我想你了,有没有啥事啊,吃过了吗?”我回答什么都好,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话虽然如此,可是她还是依然不停地询问我生活的点滴琐事,我一一回答一切顺利,她才放心。

手里握着话筒,我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我何尝不想念妈妈呢?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即便谈不上风风雨雨,在外面的日子终究有种落寞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在家里的感觉心里就平静了许多。带着一份思念,带着一份愧疚,带着一份惊奇,当年国庆,我邀女友去宁波去看望爸妈和弟弟。

一路上我不时的给弟弟发短信,告诉他们我的准确位置,由于不熟悉路线耽误了一些时间,磨蹭到下午一点钟才到妈妈的住处。令我惊讶的是,为了等着我们吃饭,妈妈和弟弟、弟媳一直候着。一眼就看到妈妈的清瘦和苍老,话说不出,心中很不是滋味。家里的面条、稀饭、大馍我最喜欢,别的美味在外面吃够了,显然妈妈知道的,不过她还是准备了很多荤菜。

在宁波待了四五天,我的心情是平静的,陪伴着妈妈,感受难得阖家团圆的幸福。

临别时分,我给了两个弟弟孩子见面礼,我妈不让要,我硬塞给了弟弟,回头我妈又想方设法地塞给我,她的理由竟然是“好几年没见面,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还没给你钱呢”。也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儿子的人,我听到这话惭愧地涌出了泪水,想着妈妈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自己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除了让她无限的牵挂和担忧,又给她带来过什么呢?弟弟结婚、生子,作为老大的我拿出点见面礼岂不是天经地义嘛?在妈妈看来这些都不应该的,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似乎她还亏欠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妈妈特意给我烙了两块饼带着,说让我走在车上吃,一路上我确实没有买别的东西,就是吃着饼,我心底在默默地流泪,不过这种泪水是充满幸福的泪水。

在这来去匆忙的尘世人海里,最应该感谢的一个人就是妈妈,她带我们来到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历尽无数艰辛把我们养大,然而自以为长大了的我们时常把妈妈忘记在某个角落。正如龙应台所言,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我时常伏案写作,有时候忽然想起日渐衰老的妈妈,心里不禁念叨:妈,我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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