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四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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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4文/朱菊华随笔

里弄纵横的西塘,廊棚沿河的周庄,水墨淡雅的宏村,江南古镇厚重的历史感穿越时空,导引你审美,吸引你鉴赏。浙江南浔古镇建筑群,青砖黛瓦、网格门窗、石刻雕镂,更让人有兴趣探源他的前世今生。

南浔有 "四象",初听懵懂,见到了导游图才知四象的源头,原来是南浔古镇明清时期的四位富商的雅称。象是智慧与慈悲的化身,百姓喻富商为象,是对仁爱之德的高度赞美。"四象"即刘镛、张颂贤、庞云鏳、顾福昌四位江南巨商。正是自古江浙富天下,南浔物埠甲江南

刘镛位四象之首。踏进刘镛府邸,"义推任卹"匾额高悬正屋。厢房纵横,墙壁石刻书法笔走龙蛇,鸾翔凤翥。我们边游览边搜寻,在画廊壁逢间探巡着这四位商贾大咖的兴业秘诀。

刘镛发迹于天时地利。他出身庄户人家,做过苦工,学过铜匠,靠做丝绸生意起家,在面绸店当过学徒,吃苦耐劳,脏活累活从不偷懒。既为营生,也为逐利,从200银元起家,与人合伙开始了最初的创业。鸦片战争期间,外国资本大肆收购中国农户产品,南浔是桑蚕业重镇,他先在本地收购桑蚕丝绸品,运输到上海转卖给上海买办洋行赚差价,后扩大经营,直销产品给外国商人,生意越做越红火。他当年所属资产价值,现今估算折合成人民币约400亿元。

刘镛兴盛于心善人和,在饱受寇盗蹂躏的时代,他赈灾民,施医药,收养流亡,恤赎孤寡,日行数里,奔走赈灾。浙江洪灾,湖州犹甚,灾民万千,他拿出数万银两从安徽买来万石大米推广善行,又借贷生息,每年取利息购粮食救灾。他自己生活朴素淡雅,常说"富足人家就好比肌肤充盈的人身,看起来很健康,但若阳气太盛,反而会伤及到脏腑".他深知财富过多会奴役人的性情,反受其害,所以他将赈灾义举比作为自己治病。有文记载曰:"吾岁散数千金以与人,非求福也,盖以疗吾之疾也。天地之道,蓄极必泄,吾不待其泄而先自泄也,庶以惩。夫肤革充盈者之自知其疾,而早药治也。"他致富不忘邻,赢得百姓赞声一片。

张颂贤位四象之二。张府堂屋的"懿德堂"金匾熠熠生辉,这是一座中西合璧式的经典建筑,整座宅院气势恢宏,富丽堂皇,工艺精湛,风格奇特,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在融入了中国历史上经典的建筑工艺的同时,融合了许多西洋元素及风格。内部陈设古色古香,墙壁装饰典雅高贵,被称为"江南第一民宅",整栋建筑显露一种豪华、古朴、幽深的遗风。导游带我们所见到的民居是张颂贤之长孙张石铭居所,张石铭经营丝绸、盐业,钱庄,不过他并不亲自经营,而是热衷于收藏字画、金石、碑刻、奇石、书籍(超过十万卷),是杭州西泠印社的发起人和赞助人。走进堂屋西侧的藏书楼,无不惊叹其规模和气派,横一竖二共三排,藏书量今人无法估算。据说部分书籍在动乱年代被毁掉,还有部分被国家收藏。

张颂贤又一孙辈张静江,可是大名鼎鼎之人物,为孙中山之密友,资助孙中山革命,亦是康有为挚友。现今悬挂在花厅正中的"以适其志"(现在是仿制品),即康有为之所书,源于戊戌变法失败后,张石铭便聚集古书、收藏碑刻,经商聚财,养心修志,取适于己。故康有为所书"以适其志".

随团游览,仓促而过,四象中另两象之大宅未见其貌,只见识了两象,走出宅院后门,"过眼烟云,沧海一粟"的字眼在心底升腾,他们"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的情怀载入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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