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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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8文/国承新随笔

我是有父亲的。但是我只见过他三次面:一次是在离家不远的胡同口,只记得父亲个子很高,穿一粗布兰褂子,没看到脸。一次是父亲让我抱一个西瓜,抱到半路抱不动了,西瓜摔成两半,父亲没打我,他合起来抱回家,一大家子人吃了半边西瓜,还有半边母亲留给父亲吃。第二天父亲就跳井死了。我们被人喝去,只见父亲的头浮在水面,井边放着父亲的粗布褂子,他是被大哥捞上来的。再看到他是躺在白松棺材里,衣服还露在外面,我也不知道哭。后来长大了,听人说父亲愚眛,读了点书,挣不出吃来,被穷困所迫,患了抑郁症。这就是我见到的父亲,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留下照片,直到目前我也不知父亲啥模样。长大后我问我四姨,四姨说:你父亲长得就像你大哥那个样。

父亲没有把我抚养成人,母亲也没有把我抚养成人,都在54岁双双去世。但是我爱父亲,因为没有他,就没有我,是父母给了我生命,他是我的根。更值得我怀念的是父亲生前用粉笔在墙上为我留下了四句话"好好学习,天天识字,学习好了,真能治事。"让我有了读书的目标。我不知道是遗嘱,还是期盼。当我看到这些字时,字已被油烟熏黑,模模糊糊了。这就是我记忆中的父亲。

他虽然未把我抚养成人,我仍想念他,一年三次回家上坟。因为没有他,我就是没有爹的孩子。有他,我就是正品。这就是我与其他有父亲孩子有同等尊严的硬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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