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山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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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8文/吴春华随笔

今夏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七月末的一个清晨,和朋友驱车去浙西山间避暑。

下了高速,穿行在曲折的山区公路上,两边的山连绵不断,时有瀑布从山顶直泻而下,有的宽数丈,有的细如帛,灵动秀美着高拔沉稳的山体。在欣赏品读山色中,车子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到了目的地。问一位徒步老者哪里是 "云来山居",他抬手一指:"就在那个山腰上。"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座低缓山峰的半山腰依稀露出了几角屋檐。我们沿山路而上,转过一个山头,地势变得开阔,一幢木质二层小楼静卧在那里。

院子很大,种满了花花草草,围墙上一架凌霄花如瀑倾泄,让人眼前一亮。西北角栓着一条狗,见到人来,一声不吭,沉静又慵懒地看着你。哦,生活在山里的狗真是有修养,我最怕那些见人扑前退后乱叫一气的狗了。

一位中年妇女坐在廊檐下,身边是一个背篓,她正探身从背篓里取出一个个山果,颜色鲜艳红润,不少还带着绿叶子,不用说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看到我们来,她微笑着起身,把手在衣襟上擦了两下,上前招呼我们。虽然我自诩阅水果无数,但在山区就认怂了,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水果?"她说:"这是山李子,可甜呢。"然后抓了几只递到我面前。咬一口山李子,一下子就甜到心里头。真的,到底是山货,它比我以前尝到的李子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放下行李,我到处转悠。院子的右前方是一大片菜园,仔细观察,种了番茄、黄瓜、丝瓜、茄子、豆角、菜椒,比我在家的种植丰富茂盛多了。左前方的山坡上有青翠的竹园,园里一群鸡、鹅或庄严伫立或昂首踱步。抬起头,悠悠的云朵像一层浅白的薄纱绕着山峰飘啊飘,让人沉醉,飘到山这边时感觉那么近,令你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是谁灵机一动,想出了"云来山居"这个好名字呢,不仅"景如其名",还很有些仙气。

坐在清风徐来的二楼廊檐下,手握当地的土茶一杯,外面的人事被隔在不知多么远的远处,时间仿佛在这里停刹,那一瞬,真有永恒住进心间。

晨起,丛山都缠了青雾,可青雾也掩不住次第的翠色。吃过早餐,我就出了门,不出门简直对不起自己。山峦,树木,溪流,如此清新的空气,还有那触手可及的"云来",不享用就是暴殄天物嘛。

走在山径上,幽深安静的山林就我一个人。清晨的阳光明亮柔和,像天然的摄影中的调光,让山间的景色愈加清晰。夏季是一年中树木最葱茏的时候,漫山林木密密匝匝,它们呈现的深深浅浅的绿极具美学价值和生命力。此地盛产核桃,长的最多的是核桃树,我摸摸那些树,好像听得见果实生长的声音。远山如黛,近林莽莽,蕴藏着多少古往今来!自然界经过岁月的千淘万漉,给予人间的都是恰恰好。万物美好,而我在其中,这让人感恩,又让人遐想。

两度夜宿 "云来山居",星星好像就挂在檐角,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籁都歇只有山虫鸣叫的沉寂,仙人一样睡去。

次晨醒来,又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一径步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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