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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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3文/如一随笔

读了林清玄的《松子茶》,第一次知道,生的松子最好的吃法是泡茶。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画卷展开,渐远渐近,引人入胜, 我跟着作者细细地品。作者就着月光喝松子茶,极平凡的茶加入几粒松子就不平凡起来。浮出淡淡油脂,生出松子的香气,使一壶茶顿时清香润滑,有高山流水之气。正如作者所言:“那种感觉就像在遍地的绿草中突然开起优雅的小花,并且闻到那花的香气。我觉得,以松子烹茶,是最不辜负这些生长在高山上历经冰雪的松子了。”

我也算山里长大的孩子。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苏州东山,我们上山采集过松花粉。看到松果里面的松子,小心咬剥一粒,如豆似米,生着细嚼油而润甜,香气溢齿回味长。从不知松子可以泡茶,更不懂原来小小的松子其实包裹着大能量。

作者说松子有时也可做“情绪的大主宰”,其友人这样解释道:“诗人在月夜的空山听到微不可辨的松子落声,会想起远方未眠的朋友。我们对月喝松子茶也可说是独尝异味,尘俗为之解脱。我们一向在快乐的时候觉得日子太短,在忧烦的时候又觉得日子过得太长,完全是因为我们不能把握像松子一样存在我们生活四周的小东西。”作者以为人并非世界唯一主人,我们并不比松子高贵,“纵是万物也要通过配合才生出不同的意义,何况是人和松子?”

我以为:仁者,人也。人心动,万物动。人的心灵宜于联想,可以让身边的细小事物随着灵思流转而展现炫目的光彩。灵魂是一面随风招展的旗,而这小小松子,瞬间就飘动了人心中的那面旗。

读到这里,我心中的那面旗已经隐隐在飘动。我联想起年轻时在南山植下的小松树,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历经数十年风雨沧桑,那洁白如玉的松子是沉淀着怎样的日月精华。松,从叶、枝干到根,再到子,无一不为人所用,真正是为人类鞠躬尽瘁。我不由想起陶铸的《松树的风格》:“我每次看到松树,想到它那种崇高的风格的时候,就联想到共产主义风格。我想,所谓共产主义风格,应该就是要求人的甚少,而给予人的却甚多的风格。所谓共产主义风格,应该就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和事业不畏任何牺牲的风格。”我心中的旗在继续飘动着,也被那松树风格所深深触动。

我向往着,能什么时候去南山寻那不老松,采些松子,也可学着烹一杯松子茶。邀上友人,聊昨天今天和明天,品味那淡淡的香气,带着敬意欣赏那浓缩了松树风格的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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