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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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9文/张秀梅情感

小时候,过了腊八,农村的集市上就开始有卖年画的商贩。

那时,由于家里穷,母亲并不是每年都买新年画,大都是隔年买一次。由于我家就在集镇上,每到逢集之时,吃过早饭,我家买不起年画,我就和小伙伴云霞一起去街上看年画。

那时的年画大都花花绿绿,色彩鲜艳。有胖娃娃笑着抱大鲤鱼的,有胖丫头抱大红公鸡的,有白发白眉白须的老寿星头上有飞鹤身旁有松树的松鹤延年,有胖娃娃笑眯眯抱聚宝盆,还有很多古代故事内容的套画。所有的年画内容都寓意着新的一年喜庆、吉祥、富贵、健康。

在所有的年画中,我最喜欢看那种印有古代故事内容成套的年画。比如《穆桂英挂帅》,至少要有四张年画组成。每一幅年画既可各自成画,又能和别的年画连起来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再比如《西厢记》,最多时有六张画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年画里的小姐是袅袅婷婷掩面羞涩,丫鬟似乎比小姐还大胆一些。公子则是儒雅书生。

我之所以喜欢看成套的年画,是因为那时家里穷,没钱买故事书,看成套的年画,等于是看了有趣味的故事。

记得有一年年关将至,母亲破天荒地给我五角钱,让我去街上买两张年画回来贴堂屋东墙上。我拿着五角钱,高高兴兴一路哼唱着去了集市上。那时卖年画的都没有店铺,商贩们就把年画全部摆在大街两边的空地上。为了防止年画被风刮跑,有的商贩用一条条绳子压着年画,有的捡地上的石头或者土疙瘩压着年画。总之,半条街两侧的空地上花花绿绿摆的都是年画,任顾客挑选。当时我手里攥着母亲给的五角钱,在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年画里穿行,细心寻找我心仪的年画。

最终我看中了一套古代仕女图的年画,总共四张。可是,那套年画要八角钱,而我只有五角钱,钱不够,老板就不卖给我。当时我很郁闷,在那套年画前面看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离开。

后来我又溜达了几处卖年画的,有一处卖的一套年画和我先前看的那一套差不多,也是四张仕女图。只是每张都有点残缺,有掉一个角的,有两张中间还烂了两个小洞。老板就便宜处理,一张一角钱就可以买走。我犹豫半天,最终我把那四张有点残缺的侍女年画买了下来。

我拿着四张残缺不全的年画高高兴兴回到家,让我猝不及防的是招来母亲一顿痛骂。母亲气愤地对我吼道,街上那么多好看的新年画不买,偏偏买个残缺不全的破年画回来,责问我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最终那四张侍女年画也没有贴在墙上。

现在人们的物质水平提高了,过年时大家更喜欢用中国结、窗花和红灯笼来营造喜庆的春节,很少有人还会像从前那样贴年画了。但儿时我看过的那些年画,特别是那些成套的故事年画,却一直萦绕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每次回忆往事,都觉得有年画相伴的童年岁月,虽苦犹甜,值得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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