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季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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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文/王璐散文

每年夏季的这个时候,总是会想起在学校的日子。

又到了毕业季,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向校门口,并不时回头张望,和这个学校做最后的告别。什么都是需要仪式感的,毕业,也毫不例外。

整个大四大概就是一直在准备"论文答辩"这一件事情,从慌乱无章的准备开题报告,为了一个不重复的论文题目而绞尽脑汁,同学们大都选择了分析电影或是电视节目,而我也没能从这两个大方向跳出来,大概也是懒得动脑子吧。于是整个夏天,往返于家、图书馆和教室之间,在网上查找着各种需要参考的期刊资料。

要毕业的夏季,整个空气里都是明晃晃的色彩。沿着路边法国梧桐硕大的树冠下往前走,抬头就看见阳光从密密麻麻一层一层的叶子缝隙间洒落下来,每一片叶子的轮廓都被描上了一圈薄薄的、透明的光线,我们就这样一天天在熟悉的校园中从南到北、又从东到西的来回行走着。

还是会想到夏季里在二号楼五楼台阶教室里上专业课时,每个早晨我们都一路小跑踩点进教室,当然还仍有楼管大叔从不例外的在大门口拦着每个手里拎着豆浆油条的同学,然后我们沿着中央楼梯气喘呼呼地爬到五楼,找到风扇或者是窗边的位置坐下,书本随意往课桌上一丢。有时候老师会心血来潮地问大家"今天要不要点名?",来上课的同学总会起哄,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仿佛跟中了奖一样高兴。

那几年的专业课,大多是两个班一起上的,而其它类似于毛概这类公共必修课,都是整个专业的人一起,一百多人全都挤在一个大教室里,两个小时教室里都是一些闹哄哄的声音,或者"诶,充电宝借我一下""一会儿去xxx吃饭"的声音,碰到严厉的老师,更多的是同学们悄悄地各自玩着手机,而认真的同学总是毫无例外的霸占着第一二排的座位。头顶的电风扇嗡嗡转动的声音,窗外藏在大树里不间断的蝉鸣,教室里男生女生们窃窃私语偶尔从各个角落里传来低低的笑声,教室里的闷热、吵闹、还有课本在盛夏中散发出来的油墨味道,都成为了记忆中夏天里不会被抹去的存在。

四年里,我们只有英语和电视节目策划这两门课是小班教学,后者是在主教学楼十二楼演播室里上课,当时每周都会去录校园节目,对演播室是再熟悉不过了,整个演播室内是没有窗户的,上课的时候往往会不知道窗外的天气,有时候下课了才会知道早已下起了雨。每次下课着急出去玩或者是吃饭,因为主楼是行政楼,电梯上来的缓慢,于是大家基本上都是从楼梯走下去,蹦蹦QQ嘻嘻哈哈的。夏季里出了教学楼大多都会被阳光晃了眼,因为是第七八节课,而我们整个专业是都没有晚自习也没有晚课,大家都会组局出去吃饭逛街,三三两两的,全都朝着校门口走去。

开题报告顺利通过之后,就准备写论文了。九千多字论文不断修改之后也算是顺利通过,记得当时一稿一稿的打印修改,每页纸上都密密麻麻的用红笔标记着不通顺的内容,定稿以后说再也不改了,可是答辩前一晚上还是不放心,就慢慢改了个通宵出来。第二天的答辩过程中总归是紧张的,各个指导老师提的问题被慌乱地记下来,三个问题认真地写了满满一页A4纸的答案,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毕后,下了讲台往座位上走时,心里满满的都是落寞。大概因为这是整个大学最隆重的一场考试了,在经过了一年的准备之后,结束了一切。

毕业之后,总会无数次地想到在学校的样子,会无数次想到夏天的模样。早晨五六点宿舍窗外就亮起来的天空,学校超市里冰柜里一层层整整齐齐放着的冰镇西瓜,冷饮店里各种鲜榨的果汁儿,学校大门口摆成串儿的各种小吃摊儿,晚上一群人围坐在操场草坪上聊不完的话题……尽管在学校的时候都会有着"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的这种想法,可是如今还是愈发想念在学校的日子,甚至想无限可能的赖在学校里再也不要离开。在学校十几块钱可以轻轻松松吃到两荤两素,可以在第二天早晨没有课的日子里睡到自然醒,可以开心当下不用去烦恼明天的事情,很多个可以。在离开了学校之后,也永远和我们说了再见。

毕业典礼,大概是大学的最后一项仪式了,也是全专业的同学们一个不落的最后一次相聚在学校礼堂,等着院长一个挨着一个叫着我们的名字,然后我们站在舞台中央,四年里无数次的主持和表演节目都在这里,也早已习惯了站在聚光灯下。可是这一次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院长进行着"拨穗礼"这项庄严的工作,在每个人的面前将学士帽上的穗儿从自己的右边拨到左边,一脸慈祥地说"要毕业啦!"对呀,我们就要毕业了,在这个阳光遍布的盛夏里。

毕业之后的这四年多,和很多同学在不同的地方巧合的、专程的、短暂的见了面,大家天南海北分散在各个地方,每年都会找个时间小范围的聚会,更多的话题还是在学校的生活,谈及毕业之后工作的事情很少很少,想必是大家怀念的,都是再也回不来的校园时光吧。

所有的相聚都是美好的,所有的故事都是以笑声结尾,而所有有关学校的记忆,都被收藏在这夏季的阳光里,明媚的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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