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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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9文/滕秀娥散文

这个夜晚,我无比期待着遇见我的童年,该想法缘于白天的一场六一儿童节的舞蹈排练。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蹦跳的身影,我的童年的模样也在孩子们的嬉笑声中逐渐明朗。

记忆中,童年的笑是纯粹的,村前的百家园,屋后的老凹地,洒落着一地的欢笑。百家园坐落在村口,园子很大,村里家家户户都占有一小块,人们称之为百家园。园子里种着许多果树,大多是李树。春天,李树开花了,惹得所有的小孩整天往里跑,数着谁家的花儿开得最旺,最多,最好看。女孩们拿一个空墨水瓶,黛玉葬花似的,捡拾果树下的花瓣,到小溪边,把花瓣倒进潺潺的溪水里,看花儿在水中辗转漂流,比谁的花瓣漂得远。大人们在园子里挖地时,我们守在旁边捡"酸咪咪",它的根像小萝卜,雪白雪白的,味道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童年的雨也是值得期待的。伞在那个年代是一件奢侈品。一群孩子披了尼龙纸,戴上斗笠,光着脚去筑"拦河坝".眼看着雨越下越密,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大,"拦河坝"被冲垮了,于是你怪我,我怪你,接着分裂成两派,马上演变成了一场水仗,开始只用脚向对方戽水,最后发展到捞起烂泥互相砸,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随着年幼的经不起"折磨",哇哇地大哭起来,大伙才带着一身泥水四处逃窜。

到了夏天,乐园更换到了老凹地。小时候总觉得这个地名怪怪的,也许是因为那里地势低洼而得此名。老凹地那片黄土地,寄托了孩童时多少的向往啊——红薯、花生、西瓜、凉薯都是我们的最爱。炎热的中午,大人们从地里劳作回家,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遭殃最多的是花生,四五个"死党"瞧准了一片花生地,窜进去就猛拔,然后连藤带花生抱着就跑。找到一个隐蔽处,把花生摘下来,在水沟里胡乱洗洗剥了吃。有时候也会心血来潮,轮着去偷自家的几捆稻草,把花生铺在地上,盖上稻草烧了吃。凉薯在那时是最受欢迎的,挖它往往要费一番周折。凉薯成熟之际,正是天干地燥之时。到了地里,拿木棍撬了半天,眼看果实露出了一大半,不知谁喊了一声"有人来了",于是集体上演"跨栏跑",半米高的篱笆一跃而过,裤裆被挂烂了也无暇顾及,鞋子跑掉了一只也不敢回头。

秋末,我们的活动从地里转移到了田间。稻子收割完了,广阔的田野上码着一堆堆草垛,正是捉迷藏的好去处。一堆堆整齐的草垛,被拱得七歪八扭,零零乱乱,免不了招来一顿骂。地里的芋头正等待收割,苗已经割去,露出一小半在泥土之外,我们就用脚去踢,把泥土踢松之后,用手轻轻一拔,芋头就出来了。然后找一个燃烧的灰堆,把芋头埋进去,第二天早上再挖出来,又香又粉。

寒冷的冬天,儿时的心却火热着。穿着哥哥姐姐穿过的花棉袄,在晒谷坪上"跳房子"、踢毽子、抛石子。直到玩得汗流浃背,把棉袄脱了,里面只剩一件卫生衣,依然活跃在屋前院后,给沉寂的冬天增添一份灵动。

记忆中,童年的友谊也是纯真的。白糖在那个年代也是一件奢侈品,用处却很多,家家户户必备。村里的小卖部在离村半里地的小学旁,我、玉玲、春明,经常端着大瓷碗去小卖部帮家里买白糖。白糖也成了我们纯真友谊的见证,不管谁接到这个在我们看来难得的大好任务,总要邀上另外两个。洁白的白糖拿到手后,我们就蹲在路边,轮流用食指点着白糖吃,不多一会,瓷碗里的白糖便被点出许多坑坑洼洼,摇一摇,再拿回家交差。有一次玉玲"做东",三个人边用食指点着白糖吃边嬉闹,悲剧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装白糖的瓷碗不慎被打翻在地。三人赶紧小心翼翼把上面一层干净的抓回碗里,可大部分的白糖还是混在了黄泥巴里。慌乱中,玉玲哭了起来,我和春明也愧疚得陪在一边落泪。好在小时候,村里时常有收破烂的出现,我和春明让玉玲在路边等,两人飞快跑回家找"货源",春明找到两双烂解放鞋,几个牙膏皮,而我什么也没找到,只好把父亲一双半新不旧的拖鞋拿出来一起卖了,换得两毛钱,又去小卖部买了点白糖。玉玲忐忑不安地拿着少了三分之一的白糖回到家,好在她的母亲只说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这次的白糖这么少,你又偷吃了吧"便不再追究,玉玲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向躲在墙角等消息的我们"汇报".

不知不觉,夜已静了下来,而我的思绪还在飘飞。那些往事,虽如梦境,却犹在眼前。童年已渐行渐远,远到再也无法回头。既然找不回曾经的光阴,那就让我们在未来的岁月里,保持一颗未泯的童心,去迎接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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