畲寨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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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1文/李田清散文

走进畲寨仙坝村的时候,是在一个细雨纷飞的雨天。淅淅沥沥的春雨,洒在畲寨的田野里,洒在畲寨的屋舍上,洒在畲寨的树林中,朦胧中带着几分缥缈,缥缈中杂夹着几分空灵,空灵中闪烁着几缕诗意。

仙坝村隶属于麻江县金竹街道,距县城15公里,距凯里20公里,是一个畲族聚集地,全村3269人,其中畲族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九。摆脱贫困,过上美好生活,是仙坝村畲族同胞一直以来的期盼。如今,这个愿望变成了现实。2019年4月25日,贵州省政府正式批准麻江县退出贫困县序列,仙坝村实现了整体脱贫。

今年初,我策划了一个蹲点体验式采访,考虑到畲族是我国28个人口较少民族之一,因而畲寨脱贫攻坚十分具有代表性,于是将蹲点的采访地选择在了仙坝村。

我们是在沥沥淅淅的春雨中,走进仙坝的。

这天,畲寨平添了几分娇媚和婉约的韵味,更显清新。寨前溪涧纵横,流水潺潺,林木丰茂,梯田层层。攀山而建的木质吊脚楼鳞次栉比,与周围的青山绿水,田园风光融为一体,烟雾萦绕,相得益彰,活脱脱一幅如幻如梦的水墨。

“寨子与古树的历史都很悠久。”72岁的村民王正平带着我们一边走村串寨,一边介绍村里的情况。

老人说,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过着古朴平静的生活。畲寨山环水绕,山为林覆,林为寨罩,寨随风移。风从山坳里吹过来,带着芳草木叶的清香,带有花粉的芬芳,带着果实的甜蜜,带有山泉的甘洌。

走进仙坝,绿云般的树林,镶嵌在林间的古井,掩映于绿树中的民居,让人迷失其中。站在古树下,听着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周身仿佛被丝丝凉意轻拂,惬意至极。

这一刻世界是安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空气中已然失去了生活的浮躁,而多出了心灵的恬静祥和。

山区出了门就爬山,过了岭又是坳。蹲点采访期间,在我们去新寨组采访畲族农民王进文途中,当我们刚翻下一座山后,天就立马收起了傍晚的余晖完全黑了。

这天,老天好像故意和我们过不去似的,还未等我们回过神来就又扯起一块黑云,雨也就劈头盖脑地下了起来,来得如此匆匆,来得气势磅礴。

仙坝村寨子中的主要巷道都已硬化成水泥路了,但也有一些小巷道的路都是泥巴路,凹凸不平,天晴的时候走起来都吃劲,下起雨来更是又烂又滑,泞泥难行。

晚春的寒风夹杂着雨点吹在身上,不禁令人打起了寒颤。看着灰濛濛的夜空,冒着山里的寒风和冷雨,我们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滑地行走在畲寨的山路上。

虽然又冷又饿,但此刻我已完全褪去满身的浮华,立在青山绿水间,让心重归宁静,竟发现畲寨的一切是那么新鲜,那么动人。

山里的天气变化莫测。蹲点采访期间,当我们两手泥水、双脚田泥,正在畲族农民杨兴昌的田里帮他栽种拇指西瓜苗时,天突然又下起了雨来。

潇潇洒洒的春雨,淋湿了田野,淋湿了树木,淋湿了山冈。山林的绿意更加浓郁,空气更加清新,吸到肺里一股甜滋滋的感觉,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惬意,

这天,我撸起衣袖,挥动锄头,冒着雨点,先把田土一畦一畦平整好,把泥土敲碎,再不停地刨坑挖穴。然后, 掰开一株株瓜苗,移栽到已经打好穴的田里。

我一只手扶着小苗,另一只手去扒穴边的细土,尔后两只手用力往下压实。压实细土很讲究,轻了不行,雨一淋就会东倒西歪,难以成活;重了更惨,把苗压断了就白干。

不一会儿,感觉体力有些不支,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虽然,全身早已湿透,但心里仍有一份感动,那丝丝的凉意,却似乎带着几分温暖,带着几分柔情侵入心底。

雨越下越大,世界也越来越安静,剩下的只有雨点的滴答声。

雨中的畲寨,别有一番韵味。那些树木,那些山冈,那些吊脚楼,在雨中变得朦胧起来。

回到村委会,看窗外光阴浸润的黛瓦,听屋檐淅淅沥沥的春雨。雨声和流水声交织在一起,如一曲立体的交响乐,装点着我的心情,衬托着我写的《蹲点采访·畲寨里的脱贫事》那些文字。

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雨下得很安静,雨丝如帘,玻璃窗上也缀满了水珠,像一颗颗珍珠,静静地滑落。

雨帘中透出层层水雾,飘飘洒洒,迷蒙了双眼、迷蒙了情怀、迷蒙了我的心。这个时候,只想与牵了手的人,静守一壶茶,在茶香里观景赏雨,读一段时光如水,历史如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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