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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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4文/汪树明随笔

你见过臭牡丹吗?

我见过。

臭牡丹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雍容华贵,但它开出来的花朵大而美,惊艳眼球。遗憾的是,它就像漂亮的女人患上了腋臭,知道的人,总是有意回避。它好像不被常人待见。

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县城的灌河南岸乱石堆中。叶和枝形似牡丹,花朵像绣球,又像紫丁香,花蕾紫红,花开红白,爱拍花的我,狂拍一阵,却不知其名。再次见到它,是在灌河地涵管理所的围墙外。围墙边栽种着各种花草,最夺人眼目的就是它了,它开着大大小小,或紫红或红或白的花,我又忍不住地用手机拍着。花的主人是位六十多岁的大妈,见我拍花,满脸微笑着走近我,主动向我介绍起来花来。她告诉我:“这是臭牡丹。”“臭牡丹?”我好生奇怪:“怎么叫这名字啊?”大妈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让我闻闻花儿。不用说,既然冠以臭牡丹之名,想必花不是香的而是臭的了。

为验证其臭,我低头闻花。不知是我嗅觉失灵,还是我不辨香臭,我竟然没闻到臭味。大妈见我疑惑,问我:“臭吗?”我又深深地嗅了嗅,感觉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终以摇头相答。大妈笑了:“不臭吧?还有药香呢。”“那不是冤枉它了吗?”大妈说:“它可是个烈性女子,它的臭味藏在枝里、叶子里呢。你要是敢摘它,一定臭得你头晕。”

呵呵!这么厉害!我用手机百度了一下。臭牡丹为马鞭草科大青属,味辛、微苦、性平,具有解毒消肿、祛风湿、降血压的功效。茎叶主治痈疽、疔疮、发背、乳痈、痔疮、湿疹、丹毒、风湿痹痛、高血压,著名的云南蛇药便含有此花。它的花语是“洁身自好、隐藏在心里的爱”。

想不到,臭牡丹不仅是个烈性女子,还是个貌美心善的娇娘!

“一个县城,就您家栽这花。您不怕碰了它,沾了一身臭啊?”我问大妈。

“这花多好看啊,它好处可多呢,还能驱赶蚊虫。臭点有什么啊,谁还没个缺陷?”大妈爱怜地盯着臭牡丹。

大妈的话,让我想起邻居韩婶。韩婶家的儿媳妇生了个脑瘫孩子后,不管不问也就罢了,还怕孩子拖累自己以后的生活,竟一走了之,音讯全无。韩婶可怜孩子,说:“孩子本来就很不幸,他也是娘身上掉的肉啊,我不能不管。要是不管他,他将来怎么办?”她把好吃的让给孩子,好玩的买给孩子,精心地照料着孩子。下地干活、上街外出,都用小三轮车带上孩子,生怕有什么闪失。如今,韩婶的孙子生活上竟然能简单自理了。

孩子有缺陷,但我们不能让他们缺爱。

臭牡丹没有因为有臭味遭到大妈嫌弃,也没有自暴自弃,花儿照样开得自信、恣意、美丽。如果每一个有缺陷的孩子都能得到社会的关爱、家人的呵护,那他们也定会开出灿烂的“明日”之花。

由此,我又想到眼下的高考。高考分数公布了,高分的学子梦想成真自然值得庆贺,但对发挥失常、名落孙山的考生,社会和家长切不可另眼相待,以“臭牡丹”视之。相反,我们要给予更多的关心、更多的鼓励,为孩子驱散心中的阴霾,鼓励他们走出痛苦和失落;帮孩子重振旗鼓,吹起远航之帆的风,让孩子勇敢地面对新的挑战,一路健康、自信地成长,奔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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