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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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2文/庄文勤随笔

一朵花,因为有了地气的滋润,花朵才会绚丽;一棵树,因为有了地气的恩赐,树木才会枝壮叶茂,参天挺拔;一片庄稼,因为有了地气的润泽,庄稼才会长势喜人,五谷丰登。

蜗居钢筋水泥浇筑的都市,走在柏油、水泥铺筑的路面,我们已很难发现草色,溪水,羊群勾勒的画面。我们和大地远离,和厚朴,纯直,善良道义的远离。我们的心肠越来越冷漠坚硬,我们的容颜越来越暗淡灰茫。我们固若金汤的巢穴,拒绝了雨水,拒绝了鸟鸣,拒绝了节气,更拒绝了地气,我们像一棵棵无土的植物,荒芜了根须,病怏怏地随着楼盘的走势、股市的起伏而潮涨潮落,或许有一天,我们曾经年轻的心和花儿般的脸庞,也会一步一步地变成钢筋浇筑的心肠和水泥铺就的嘴脸。

曾经,亲近地气是儿时最经典的章节。和朋友在乡间的小路上滚铁环,在泥沟捉泥鳅,在铧犁翻过的土堆上抓蟋蟀……那是离地气最近的日子,也是记忆中最舒心、最快乐的日子。父亲说过,猫狗命大,活着的一半可以把死去的一半拉扯回来。我见过,一只被人打得快要死掉的狗,让它在地上躺一会,粘粘地气,它就活下来了。人的生命同样离不开大地,人的生命同样需要地气——一个人,只有脚踏实地,才有根有本,才有精神,才有希望。能感受到地气的人,心里才会安稳,脚步才会踏实,做人才会善良厚道。

春天,是亲近地气最好的时光,随意走进大地的胸膛,将脚伸进松软的泥土,感觉土地下无数种子的苏醒萌动,聆听深冬里蛰眠的动物昆虫伸展腰身的声音,看天际翻滚的云彩里藏着新春的第一声雷鸣。慢慢地,我冰凉的双颊如地气般温馨,我因压抑太久而不得释放的心绪变得格外的清静。此时,我像一只百灵,嗓子里涌动着一千支美妙的歌要唱,此时,我像一只孔雀,有一万支花翎要盛开,我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欣在大地的脉络弥漫,展开遐想的羽翼翩翩起飞,那温柔的地气拂动梦的光环。轮回诉美意,经年留书卷,徜徉景色间,流连忘返还。此时,流年似水墨香柔,青春如花并蒂颜,湖光山川隐秀色,流连忘返怡桃源,美景如画漫步赏,柔风蝶雨雾朦胧,醉春浓意何须酒,徜徉大地携梦飞……我默默地感受着地气的淳朴,默默地享受着地气的粗犷,默默地承载着滇西地气历史的沧桑,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文历史,这里的风土人情,这里的父老兄弟,赋予了我厚重的人生经历。

大地是一位博大的母亲,植物躺在她的怀抱里,牛羊走在她的怀抱里,树的根须长在她的怀抱里,我们人类活在她的怀抱里。大地上生长着不同的灵魂,大地上有无尽的禅意在行走。“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生,散则死。”古希腊神话中有个大力神叫安泰,力大无比,百战百胜。但他有个致命弱点:一旦离开大地,离开地母的给力,就失去一切能耐。后来,对手刺探到这个秘密,设法使他离开大地,并把他高高举起,在空中把他杀了。与其说他败于对手,不如说他败于地气。做事也如此,凡事从基础做起,从细处做起,不假,不大,不空,不浮,不脱离实际。

其实,我们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谁也不能揪着自己的头发而离开大地。地气可使人宁静,也可使人致远。只有接上地气,方能如庄子所言:“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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