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山的山沟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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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30文/孙蔚斌随笔

缘于苏陕结对帮扶工作,白水扬中两家县市医院友情牵手,我于今年九月赴白水工作,为期一年。

霜降这天,恰逢周末,接到白水县医院李小军主任的电话,邀约我下午去云台山一游。他在我院挂职,跟我熟识已久,他刚圆满归来,我是初来乍到,他尽地主之谊,我当然不推脱。

下午两点,小军两口子带着儿子开车接我前往。小军的爱人开车很稳,车行不到一小时,我们已到了山脚下。

白水云台山得名可考证资料为唐代,诗圣杜甫有诗云:"天路牵骐骥,云台引栋梁。"另据乾隆二十七年重修云鹤宫歌舞楼台碑记:"邑(白水)西北四十里而遥,奇峰突兀,层峦叠嶂,为一方形胜云台山。"可想而知云台山之名源远流长。

抬头远望,天空灰蒙蒙的,连绵的山脉层林尽染,呈现深秋的底色。眼前的路,黄黄的土夹着砂石蜿蜒向前。行走不到十米,竟是一段烂泥巴,泥巴里满是牛的脚印,散落着新鲜的牛粪,我们只能从路边灌木丛中寻找向前的路,但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兴致。

不一会儿,路边一棵高大的柿子树吸引了我,树上挂满了红红的果,像极了我们过年时挂在家前屋后的小灯笼,十分喜庆。走近一瞧,树杈的另一半竟挂满了青色的桂圆,大小的圆果子,小军介绍说这是柿子树嫁接了酸枣。我真是长见识了,柿子和枣子能在同一个树的怀抱里和平相处,是否有过争吵?有没有鸠占鹊巢的埋怨?甚至是相煎太急的谩骂呢?

听着溪水哗哗声响,沿着弯弯的路前行,耳边吱吱唧唧的虫鸣,远处传来几声牛羊叫声,越发显得山沟沟里的幽静。拿出手机拍照,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我们戏说迷路了怎么办呢,下次干脆带上对讲机,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云台山是小军和他爱人的家乡,他们小时候几乎是天天在山沟沟里放羊放牛、砍柴拾草,这里散落了他们多少童年的故事。

小军的妻子告诉我,她小时候常常将羊赶进山沟沟,自己找一个平坦的大石头睡觉晒太阳,一觉醒来,羊也吃饱了。我问她,那时有没有狼?她告诉我,那时的狼还下到村子里刨住宅门口的土,她的姑姑躲在屋里就瞧见狼在刨土,吓得一身冷汗。我听着她童年的故事,不时地问着,充满了好奇心。

沿着溪流,踩着山路行走,我们的心境像被刚洗涤过一样,清净无比。

以前登山,登高望远,心境开阔,今天在这山沟沟里行走,另有一番惬意。我停下脚步,细细观赏眼前的花:蹲在地上的,贴在岩边的,冒出石缝的,立在水里的……那黄的,白的,紫的,红的……一株株,一簇簇,一片片……有的立地不动,有的迎风点头,有的弯下腰,有的扑下身子……小小的繁花点缀着,装扮着,铺展着,没有规矩,不需刻意,像是孩子们展开想像信手涂就的图画。但花毕竟是花,有生命力的花,接受着岁月加持的力量厚重,承接着季节的迎来送往。

行走在山沟,不同于登山,没有台阶,只有弯弯的泥土或砂石路,路面高高低低,干干湿湿,散落着牛粪羊粪,倒没有一丝令人生厌的感觉。转过几处弯,爬过土坡,眼前一片开阔的平地。一群黑的、黄的、瓷白色的牛群在跑动着,悠闲地啃着嘴边的草,没有一点理会我们的样子。这片草地绿得像块地毯,仿佛是刻意为牛群的生活作底色,真像是一幅灵动的画。再往前行,忽然发现山坡上灌木丛中一群白色的羊,走近一看,有的羊鼻子是灰色的,有的羊尾巴是青色的,还有的羊背上是褐色的,像是被化了妆。仰望山岗上慢慢跑动的羊群,不时传来咩咩的叫声,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牧羊曲的美妙歌声。

忽见路边一捆用荆条捆着的柴木,旁边一个牧羊的中年男子,约摸四十来岁,冲着我们憨厚地笑,我们友好地相互打着招呼,问及他的牛羊家底,竟然有50只羊,20头牛。我们给他粗粗一算,是一笔不少的收入,我打心眼里祝福他。

返程途中,太阳终于露了出来,天空湛蓝,白云飘动,山谷里亮眼炫目,眼前趴在岩壁的青,石头间蹦出的绿,路边走散的野花,尽显山沟沟里的野、幽、美、静的意趣。

真心谢谢小军一家陪我走进山沟沟,和大自然亲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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