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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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1文/陈平随笔

读欧阳修的《秋声赋》,秋天给我的感觉是一种萧瑟的凄美;读峻青的《秋色赋》,秋天给我的感觉是一种浓妆的艳美;读刘禹锡《秋词》,秋天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雄浑幽深的壮美。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刘禹锡这种洒脱豪迈的情怀。

无可置疑,秋是一个撩人心魄的季节。当我们带着遥远而深切的怀想,从漫长的酷夏走进了色彩斑斓的秋季时,人们总会生出无限的感慨。有人喜秋,有人悲秋。前者是用豁达的胸怀来感悟秋天的,后者是用消极的情怀来感受秋天的。人的心境不同,对秋的感受也不同。对乐观者来说,秋天仍是一个充满了生命活力的迷人季节,是一幅永远胜过春光明媚的画卷,给人以大气和锐气,给人以鼓舞和奋发。秋天何尝不是一个大展鸿图的季节!

深秋,我们穿过枫林,看着火红的枫叶在枝头哗哗地摇响,看着一片片红枫叶在林中飞舞,在秋风中款款飘向岁月的深谷,你一定会说,秋天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季节,一片红枫叶就是一首抒情诗。你随便捡一片红透了的枫叶看,都会引起你的诗情,引起你的感慨。秋,给了我们太多的收获和快乐,也赋予了我们太多的联想和想象。每到红枫季节,我都要跑到郊外的枫林里,去亲身体验和感悟秋的意蕴。随手捡起一片红枫叶,拿在手中反复地看,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我手中捧着的不是一片轻飘飘的红枫叶,而是捧着一颗真挚的心,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收获季节。把红枫叶贴在脸上,仿佛听到了富有灵性的秋在歌唱。

当然,不同的人对秋有不同的感受。仕途不得志的封建士大夫范仲淹在《苏幕遮》中是这样描绘秋天的:“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在这首词中,我们读出了词人的黯然伤怀的思乡之情。作者抓住碧云、黄叶、寒烟、斜阳、芳草这些意象,渲染了一幅凄美的秋景图。面对此景,备受羁旅之苦的范仲淹,心中涌起了一股股思乡之愁。词中开阔的意境,缠绵的情致,空灵的艺术画面,句句打动读者的心。

悲秋的情绪是不可避免的,身世的悲凉对秋的感受也是悲凉的。一代女词人李清照,她对秋的感悟是:“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清秋时节,孤寂悲凉,思夫之苦,只有李清照才能真切地体会到。通过词句,我们可以想象得出,一位瘦骨嶙峋憔悴不堪的黯然销魂者,在秋风中企盼着自己的丈夫之情状。在她的另一首《一剪梅》中,我们更能够感受到她心中思夫的愁苦。“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冷艳秋景,孤单形影,云沉沉,情切切,心中思念丈夫的愁苦像山一样重压着,何处消愁?只有“独上兰舟”,但海天般的愁思是无法排遣的。抬眼望云天,大雁哀鸣而过,却没有带来远方丈夫的锦书,千年的冷月照着空荡荡的西楼,秋凉、月冷、心冷,离情别绪,尽含其中。

不管文人们把秋天描绘得色彩斑斓还是萧条凄冷,这都是大自然的美,是一种永恒的美,只不过是人们用不同的心境感受出不同的滋味罢了。当一个人步入知天命之年后,就会自然联想到自己已步入了生命的秋季,面对万物凋零的季节,难免心中会发出人生的慨叹来。其实,当我们看到水碧天清、红叶似火的秋时,你一定会觉得秋是一个绚丽、厚重、火热,充满希望和收获的季节。已进入人生秋季的我们,应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分钟,不断奋进,不断创造,把自己的人生秋季描绘得更加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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