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锅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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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1文/施直东随笔

我这人,小时候靠父母生活;离家读书后,在学校生活,是吃“现成饭”长大的。所以在成家之前,一直不会烧饭做菜。

谈恋爱的时候,她给我提出的唯一要求就只六个字:“你要学会烧饭。”我的天,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只能没有底气地勉强应答道:“一定,一定!”

爱人身体弱,工作负担又比我重。建立家庭以后,这烧饭的事,就自然地落到我肩上了。“万事开头难”,我对烧饭一无所知,只能从头学起。

一开始,手忙脚乱,烧饭时的种种失误,举不胜举。例如吧,煎带鱼,不会把握火候,差不多烧成焦炭了。听说红烧猪头肉要加醋,竟将醋像放酱油似的加进去了。有一回烧鱼汤,极腥,原来不知道鱼先要经过油煎,就直接下锅烧汤了。至于忽咸忽淡,或硬或烂,那更是经常发生的事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在不断的失败中吸取教训,逐步掌握了其中的规律。想不到,“实践出真知”,“吃一堑长一智”,“失败是成功之母”之类的哲学观点,都在我学烧饭的过程中得到验证了。

渐渐地,操持家常便饭,以至家庭聚会,七碗八碟,也都能够对付了。岂但如此。慢慢地,还学会了擀面条,擀馄饨皮,包馄饨,包团子,蒸馒头,拍烂面饼,洗豆沙,做各种馅心。这样,想吃点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

围着锅台转,充满乐趣。那些不同季节的各种食材,荤的,素的;生鲜的,冰冻的,都是各有特点的。从拣摘,洗涤,刀功到烹调的过程和技巧,都不是完全一样的。例如刀功的切丝,切片,切段,切块,剁糜;烹饪的煎炒蒸焖,调味的酸甜苦辣咸;以至于不同食材的搭配,也都是有一定的讲究的。这厨房的活计简直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而且其乐无穷。每当自己的“作品”一盘一盘搬上桌,得到家人一两句赞美,自豪感油然而生,“洋洋自得”。

退休之后,时间充裕,这一日烧三餐饭,便成了每天固定不变的生活内容,成了一种习惯。

一般都认为,烧茶煮饭,照例是婆婆妈妈的事。但我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我用几十年的努力,切切实实地兑现了当年那“一定,一定”的四字承诺,也逐渐掌握了家庭生活中的一点基本技能。虽然上不得“台盘”,但家庭平常的烧烧煮煮,大体也就够了。

窃以为,年轻时,主要是围着讲台转。现在年纪大了,还能围着锅台转,一日三餐操持着家常便饭,应该也是一种能力,一种乐趣,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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