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中的红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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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04文/袁有鹏散文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每当听到这首歌,我的思绪就情不自禁地穿越时光隧道,回到童年的夏天。

我的夏天是从吃桑葚开始的。老屋后面有一株桑树,虽然只有碗口粗,在村里却是独一无二的。过了劳动节,桑葚由青变红,再由红变紫,最后紫得发黑。我是爬树好手,“噌噌”几下就上去了,挑选发黑的桑葚大快朵颐。熟透的桑葚比甘蔗还甜,可是吃多了牙齿就发酸,连豆腐也咬不动。如果运气好还可以捉到花天牛,它们最喜欢吃桑叶。不过要留意它的大颚,咬上了会非常疼。野地里也有天牛,是黑色的,没有花天牛好看,也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倘若第一天下了雨,次日早晨就可以到树底下寻蝉虫了。看到一个黄豆大小的洞口,里面准保有蝉虫。将洞口扩大,伸进一根手指,它就会用前爪夹住,一点儿也不疼。轻轻地抽出手指,蝉虫就被“钓”上来了。如果洞口是圆溜溜的,说明主人已经离开,检查附近的树干,很可能找到一个蝉蜕。把蝉蜕集中起来,可以跟货郎换麦芽糖。

下午是捉蜻蜓的好时机。我们这里的蜻蜓有两种:花蜻蜓和红蜻蜓。花蜻蜓个头比较大,两对透明的翅膀,一双大眼睛,十分好看。它们成群结队地飞舞,像微型轰炸机。在枯树枝旁耐心等待,总会有疲倦的蜻蜓落在上面休息。悄悄地靠近,慢慢地伸手,在离它几厘米的地方突然发力,就可以捏住它的尾巴。它会奋力挣扎,弓起身子咬你的手——跟蚂蚁咬差不多,都无济于事了。红蜻蜓比花蜻蜓小,全身火一般的红。它们的警惕性非常高,喜欢栖息在水面的枯树枝上,让人无机可乘。偶尔有跟花蜻蜓落在一处的,人还没有靠近它就飞走了。如果有人碰巧捉到一只红蜻蜓,足可以在同伴面前趾高气扬两三天呢。

夜晚,无数的萤火虫在稻田上飞来飞去,忽明忽暗的小灯笼犹如磁铁般吸引我们。拿着一把蒲扇,带着一个洗干净的墨水瓶出发。看到萤火虫,用蒲扇一挥,它就迫降了。轻轻捏住,丢进墨水瓶,再找下一个……不到一刻钟就可以捉到小半瓶萤火虫,这么多“小灯笼”一闪一闪的,多有意思呀!

如今,村子周围种满了树木,白天没有蜻蜓在空中飞舞,夜晚也看不到萤火虫的小灯笼。我有时候能看到它们,不过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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