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花烹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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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9文/李东花散文

每到晚秋收菜时节,我就开始嘴馋母亲烙的葱花菜饼了。

犹记童年时光,那些生动的情节总能唤醒心底的柔软。秋日黄昏,村庄的暮色升起来,与家家户户的炊烟相互缠绕着,温情脉脉。晚风沁凉,把劳累一天的庄稼人往回赶。母亲下地回来了,放下锄头,就急忙地进厨房张罗晚饭。

母亲大声喊道:"花儿,燕子,妈给你们做菜饼,中不中?"我和妹妹开心地跳起来:"中,俺们可想吃了!"

只见母亲麻利地切好白菜,擦好胡萝卜丝,放进一个大瓷盆里,再切点碎碎的葱花,撒点盐,淋点香油,拌均匀。母亲挑一张面皮做底,摊上红红绿绿的菜,再盖上一张面皮,一边烧火,一边用翻馍坯不停地转动菜饼。我站在旁边,拽着小罩衣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母亲:"妈,菜饼咋还不熟呢?我饿了。"母亲不停地轰我出去:"花儿,这儿烟熏火燎的,出去玩吧,菜饼烙好了,妈喊你。"我嘴上答应着,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母亲白了我一眼:"花儿呀,你可看好了,别让菜饼长翅膀飞走了。"

我吸溜着口水,不停搓着手,看着母亲把烙好的菜饼在锅拍上,切成四份。我喊着在外边玩的妹妹:"燕子,快来吃饼了,你不来我都吃了。"

我手里捏着菜饼,低着头,一边吹着,一边往嘴里送:"妈,葱花菜饼味道可真香,我还要吃一个。"母亲笑着用手戳着我的鼻子:"小馋猫,一点没有丫头的样子……"

在娘家,我吃习惯母亲做的饭菜。成家后,婆婆掌厨,她做菜时特别喜欢放辣椒,简直是无辣不欢。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适应婆婆家的伙食,常常悄悄抹眼泪,整个人像移栽的青菜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婆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炒菜时,特意炒几个不放辣椒的菜,推到我面前。婆婆周末休息时,总熬鲫鱼汤给我喝。她把鲫鱼在油锅里煎至金黄,添上纯净水,用小火慢炖一个小时,鱼汤渐渐成了奶白色。关火前,婆婆麻利地切一把细碎的葱花撒下去,点点葱花在汤水中,聚在一起,又迅速散开,绿意盎然。

当时,我心里纳闷,婆婆怎么知道我爱吃葱花呢?透过袅袅的热气,看着婆婆微胖的身影,轻轻唤一声:"妈……"我接过婆婆递来的鱼汤,慢慢喝着。婆婆那小小的一把葱花,让鱼汤平添了几分香醇,也使我们婆媳的情感愈加亲密。

多年以来耳濡目染,我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秋冬季节,除了储存白菜外,还要买捆葱放在家里,心里才踏实。香菇炖鸡,在汤里撒些葱花,这汤就会香美无比;葱可以去腥味,提升鱼肉的鲜美,是做清蒸鱼时的必备调料;凉拌莲菜,撒点葱花和红辣椒碎,赏心悦目,清脆爽口。

秋夜凉如水,下班回家,看到老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闻着炝锅的葱香味道,我心里总会腾起细细碎碎的暖波来,每道波纹里都是柔软与温情。家常烟火处,葱花烹香的日子,滋味悠长,且满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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