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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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7文/伊人水乡情感

小时候的年,总与“偷”字有关。“偷”的主角是我哥,他从小古灵精怪、顽皮异常,由于缺乏营养,瘦成一个猴精。由于那时家里太缺吃的,孩子们就特别热衷于吃,我哥很仗义,哪怕一星半点儿好吃的,他都会设法弄到手分给我和弟弟。

小时候的年,真的是孩子们日日夜夜的期盼,过年不仅意味着会有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在热热闹闹的节日气氛中,父母对孩子们的态度也会比平时温和许多。

这时候,家里总会买一些橘瓣糖,放在盘子里,金灿灿的,让孩子们吃个够。当然还要买粘果,就是包着糖衣的花生,这可是宝贝,母亲先仔细地给每个孩子分上几颗,再小心包好,藏起来,留着招待客人。

粘果没吃够,我和弟弟不敢向母亲要,就把希望寄托在神通广大的哥哥身上。哥哥看出我俩的心思,挤眉弄眼让我俩别声张,父母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行动,安排弟弟放风,让我接应,自己在房顶棚子上摸摸,到缸中粮食里扒扒,三下五除二就把粘果找了出来。

等父母回来,粘果已被我们吃完,嘴都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客人来了,母亲遍寻不着,也知道是被孩子们偷吃了,轻叹一声,并不认真追究。

也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那年正月初二,我哥瞄上了挂在房梁上篮子里的桃酥,可篮子挂得太高,我们仨努力几次都没成功。哥哥看着篮子下面盛粮食的大缸,决定铤而走险,搬个凳子就踩了上去。就在他摸到桃酥的一瞬间,悲剧发生了,瓦缸承受不住压力裂开了,一缸玉米流了一地。

偏巧这时父母外出归来,见此情景,气不打一处来。父亲二话不说,操起鞋子,啪啪啪朝哥哥身上打去,边打边问:“还敢偷吃东西吗?”哥哥摇头,一句话都不说。父亲再问,他摆摆手还是不说话。父亲打了一个小时,哥哥就是不说话。父亲慌了,心想,莫不是把孩子打坏了,脑子出毛病了。父亲越想越怕,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哥哥却瞪着双眼,依然不说话。

那天,姥姥要去走亲戚,就把我们仨都带上了,结果,一走出村口,哥哥就引吭高歌,我们问他挨打时为啥不说话,他轻描淡写地说:“装回哑巴,吓吓咱爸。”

还有一次,也是因为偷吃东西,哥哥挨了一回胖揍。那是个秋天,哥哥从生产队的地里挖了几块红薯,拎回家准备邀功,结果,母亲拿着一把扫帚追了半条街,撵上后把哥哥摁在地上,差点儿把他的屁股打开花。一场撕心裂肺的干嚎后,哥哥明白了一个道理:公家的以及别人家的东西是不能偷的。

又要过年了,现在啥都不缺,可总感觉少了几分年味。想起这些事情,彷佛又回到有滋有味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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