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窝头 白面馍 杂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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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6文/沙娴随笔

我的家乡主食中面食多于米食。小时候我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在那时,购买米面需要在国营粮店每月定期卖粮的二三天,带着粮本和粮票购买。外婆家的楼下就是粮店,卖粮日子一到,大人们就会打发家里的孩子先去排队,排上两三个小时也是常有的,我和小伙伴们会带上一个竹篮,里面放上米面口袋,把竹篮放在地上排队,自己便可以和小伙伴们到处跑着玩了。快排到时,我扯开嗓门对着楼上使劲一喊,大人们就会跑下来装粮食,然后小心翼翼地扎紧口袋扛回家去。

外婆家的灶屋里有一口很大很大的铝锅,两层的,一锅能蒸出30多个馒头。每日放学还未走进家门,就闻到了楼道里弥漫着的浓浓麦香。母亲常说:"我们小时候哪里吃过这样的白面馒头,大都是黑窝头,往下咽都剐嗓子。"外婆蒸出的馒头是我们家最受欢迎的美食,也是每日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主食。每逢过年过节时,那口大锅里还会蒸出些菜饼、红枣馒头、糖包之类的稀罕玩意。本世纪初,90岁高龄的外婆走了,那口大锅便被闲置在灶屋的角落,像是被岁月贴上了封条,随着外婆的离去光荣"下岗"了。时间长了,那种机器和面蒸出来的软趴趴、过于松软且没有嚼劲的馒头,实在是满足不了被外婆的馒头宠爱了20多年的舌尖,我开始怀念经外婆的手揉出来的馒头和牙齿触碰时的劲道。慢慢地我不再爱吃面食,一日三餐以米饭敷衍。

我想母亲定是感受到了我的变化或者是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于是拽着父亲一起从超市扛回了一口特别大的不锈钢蒸锅。一向不喜做家务的母亲,为了全家人的嚼头,毅然决然地操起了擀面杖,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我又闻到了那久违了的麦香。

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开始重视主食的保健性能,相对于外婆的蒸锅,母亲的蒸锅里又多了许多新的品种,以玉米面、高粱面、红薯面、小米面、荞麦面等为主要原料的杂粮窝头受到了全家人的欢迎。从勉强填饱肚子的黑窝头到嚼劲十足的白面馒头,再到营养全面的杂粮窝窝头,折射出的是改革开放40年给人民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而这点滴印记都将成为我记忆中不能忘却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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