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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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8文/黄长春情感

女儿读高中时开始走读,40岁的我,开启了租房陪读模式。同时开启了晨5时准时醒的身体唤醒模式,即便头天晚上有应酬,尽兴多喝几杯,到了第二天晨5时,剧情再清晰的梦境,都会戛然而止,人瞬间清醒。从此,有了我的晨起三曲。

晨起第一曲是健步诵读曲。我自幼爱国学,因为工作原因又常年和文字打交道。我偏爱古诗词,就把喜欢的古诗词打印成卡片随身携带。健步走时,或朗读或背诵,再加上一些略显夸张的肢体语言,忘情处常招来路人侧目。半年过后,有些长达数百字的古诗词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健步诵读坚持下来,身体舒泰,心灵舒畅。在"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冬夜碧空下,背起古代经典,宛如和古人隔空对视,心神相通。

晨起第二曲是随手剪缚曲。我陪读租房处在新区,新道路新绿植,空旷静谧,景色宜人。晨起散步时,偶然瞥见一棵行道树上因悬挂标语缠绕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丝,随着树干增粗,铁丝已嵌入树身。我赶紧上前用手解开,铁丝上还带出些充满汁液的木屑。我了解树木有强大的再生自愈能力,也懂得树干管束状输送养分,树木不怕铁钉穿身就怕外圈缠绕。从那天起,我每天健步走时,会在兜里揣着剪子、钳子,眼神像X光机般扫描沿途绿植,解救其上各种缠绕物,我常感到自己是行道绿植的外科医生。这样一路走一路剪一路解救,偶尔发个朋友圈,竟赢得百余点赞。

遇到顽固的"钉子户",比如遇到捆绑在树木高处的铁丝、钢缆啥的,我会求助程姓老友,他在城管局任领导,微信求助他,他会马上回复"收到",半小时内,城管局绿化大队的专业人员、专业设备就到现场了。直爽的老程共情树木,他说:"咱手上扎根刺都受不了,何况勒进肉里的铁丝、钢缆?如果树能讲人话,肯定会骂娘。"

晨起时每次能解救一棵树或一株灌木,我就有日行一善的欣喜。

晨起还有早市尝新曲。逛早市耗时,为不耽误上班打卡,我选在周末晨练后逛菜市。我生在乡下长于农村,钟爱自然生长的菜叶瓜果,这些,在早市里方能觅得。农历三月的蒲公英,洗净留根,可直接熬煮做茶,亦可焯水凉拌。随后开启的时节农家菜盛宴模式,香椿、马齿苋、"五月鲜"、"香姑娘"、地黄瓜……各种时令蔬果应接不暇。因为逛早市,我结识了多位卖菜老人。

老人们把房前屋后零碎地块利用起来,种上瓜果蔬菜,自己吃不完,会蹬着三轮车到早市上售卖。早市开市也就一个多小时,老人卖菜不用称,他论"堆"且可还价,老人卖菜图一乐,也倒换些油盐钱。和老人们交易,我兜里还要揣上纸币、钢镚。每个周末晨起,我都被老人们种的新鲜食材诱惑而来,带着满满收获归去。

静谧、喧嚣,晨省、昏定……屈指算来,晨起三曲我已唱了好几年。微信运动里,每日捐出的公益步数也很可观。和步数一同记录下的日子,表面上波澜不惊。唯有一段段朗朗上口的词句,脑海萦绕;一处处花花树树,岁岁枯荣。它们共同构成的生活与成长,既朴素淡雅,又积淀厚重。健步间,微微冥想,舒缓吐纳,内化于心的天人合一,外化于行的和谐共生。还有,浸润着霜风雪雨的四季流变,乌鸡西坠、玉兔东升的天时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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