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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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2文/常军波情感

到了五月底六月初,便是昆明的雨季。

春城天空的底色,通常是清朗而透亮的,蓝得惊心动魄。倏忽而至的雨滴,很可能是源自偶尔飘过的一朵乌云,始料不及,无从躲避。好在时间大多不会长,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昆明,等雨来是一件颇为欢喜的事情。风起于山野云深处,奔向城市而来。站在高楼上极目远眺,能闻到泥土和芳草的湿润气息,一扫烈日与生活带来的烦闷。

高原上的积雨云是浓烈而厚重的,翻滚着前进。很多次能看到这雨帘由远及近地来了。等雨来的人们,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等待着风尘仆仆的情人,心头小鹿乱撞。随着风越来越急,"哗"地一声,打到了面前的窗户上,城市变得模糊起来。

雨来了,柔情而绵密,在一个夏日的黄昏。这时最适合做的,莫过于两件事:一个是临窗观雨,一个是静坐怀人。

观赏雨水打湿的窗户,可以是属于公交车的,也可以是属于咖啡吧的,这些不重要。华灯初上的街道在窗上映出斑驳的光影,那也许是印象派的画家梦寐以求的配色。行色匆匆的一个人,牵手奔跑的两个人,都逐渐模糊起来,像过往一样看不清。

选择一个舒服的坐姿,可以是在松木靠椅上,也可以是在懒人沙发上,这些也不重要。世界只剩下细雨涓涓和记忆流淌的声音。要联系一个久别的朋友吗?第一句问候语都替你想好了,化用《百年孤独》里马尔克斯的那一句:"昆明城在下雨。" 然后满怀期待一个温暖的回应。

在莲花池的秀竹掩映间有一座叫"听雨"的小阁楼。楼外池灿莲花,楼内珠帘高挑。下雨天时常想起那里,要是能在其中摆张藤椅,手边烹壶香茶,看小荷尖尖角,听帘外雨潺潺,该是怎样的心境。

昆明的雨后,更是视觉与嗅觉的盛宴。空中的流云染上绯红的柔情,散落各处的蓝花楹带来童话般的梦幻。丝丝缕缕的桂花香,不经意间会让人精神一振。走在雨季的昆明,随时会有这样的"精神一振",回家时的盘龙江边,工作时的窗台外边,那随风潜入的桂花香,像一个吐气如兰的神秘姑娘,若即若离。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母亲的关节炎每逢雨季便会不适,到昆明定居后,痛感却奇迹般消失,哪怕是在雨季。

我爱这昆明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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