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个“解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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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6文/刘兵情感

儿时的岁月,一年四季里最盼秋天,因为秋收是我们这些农村娃能大快朵颐的“解馋季”。

入秋后,天高气爽,风和日丽,万物成熟。山间田畈,院前屋后,处处都呈现出一派丰收景象:稻田里金色波涛在起伏荡漾,沉甸甸稻穗随风摇曳,果树上挂着橙灿灿的柿子,分外招眼,密密匝匝的栗壳已笑得裂开了嘴,埋在地里的花生和红薯似乎要拱土而出,芝麻秆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更有肥硕而滑溜溜的鳝鱼和泥鳅溜进钻出……

父亲对秋天的农事安排得井井有条。辛苦了一年,农人就等着收获季,劳作时带着欣喜。平常抠抠索索的他此时变得分外慷慨,乐意叫上我们帮忙打下手,一是面授农技,体悟劳作之艰辛;二是寻常买不起零食,存心“防水”,让我们把刚收获起的新鲜果实尝个遍。

那时,我们的学业不重,学校就在村子附近。如果放学后做完作业天色还早,就赶紧去闹场子。第一期是收花生。我们带上小耙子,仔细地将地再扒一遍,以发现 “漏网之鱼”,做到“颗粒归仓”。摘花生是个生细活,提一把花生丛抖一抖,将兜子上的沙土去掉,再顺势一捋,尽量成束摘下来。看着能挤得出水的花生仁,小弟忍不住动出馋念,说烤花生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吧?父亲停下手里的活,浅骂道:“就你小子吃相急!”他随之搬来小石块,垒起灶,我们捡来干树枝,抓几把嫩花埋在沙土里,点上火,不一会就有香味四溢。烤花生果然味道独特,轻咬一口,脆生生,滑嫩嫩,清香盈盈,满口生津。弟弟不忌口,半生不熟的,烤糊的,都一股脑儿往嘴里塞,直吃得肚儿撑不住,变成了小花脸,引得我们哈哈大笑。

随后,我们又开始割晚稻,穿插着敲打板栗,收芝麻,挖红薯,摘柿子,剥麻条,捉泥鳅,抓鳝鱼等秋收大起底。父亲和大哥负责干主力活,边做边叮嘱要注意的事项;我们则在旁边观察情形,适时递上工具,麻袋和竹筐等包装物,最后负责“打扫战场。”

每天回来,小弟就急不可待地朝母亲嚷嚷着要做好吃的。连续几十天,我们敞开胃口,将清炒鳝鱼片、干煸泥鳅、芝麻裹的“翻饺”、板栗烧子鸡等尽数尝遍。此外,母亲用秋收果实做了充裕的“薯片”、柿饼、糖炒板栗和盐水花生等零食,供我们课余农闲,即兴解馋。

农人的秋收充满愉悦,父母更显宽厚和包容,对果实进行初加工,储备和变卖待来年,或现做,即时满足家人的味蕾,由此衍生出农家孩子的“馋嘴季”,映衬出我们快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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