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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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1文/耿艳菊随笔

外面啪嗒啪嗒,是雨点落在窗户顶棚的声音,雨时急时缓,那声音也就有了抑扬顿挫的节奏。窗外迷迷蒙蒙,像起了一层雾,茂盛的草木在这迷蒙里看着分外有诗意。此时的世界是宁静迷人的。

我在厨房里正准备午饭,忙得热火朝天。周末,是要好好为家人做一顿饭的。我准备的午饭是豆角肉丝蒸面条。很家常的饭食,听起来很简单,可是要想味道别致,还需要一些经验的积累和小秘诀。

豆角是要用那种细细长长的,如碧玉条似的嫩长豇豆。面条呢,是越细越好,越薄越好。肉丝要在锅里多炒一会儿,这样吃起来会很香。还有最重要的小秘诀是一定要多准备几个西红柿放里面,和豆角肉丝一起炖出的汤汁来拌蒸好的细面条,那是色香味俱佳。最后,再放上一些香油,这也是很关键的,是画龙点睛之笔。

那人端着一碗美味的蒸面条坐在餐厅里吃的时候,我想起"一碗人间烟火"这几个字。这是汪曾祺先生说的:"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感动。因为远在他乡,尤其想念家里的饭食,简单的话却饱含着浓浓的家的味道,温暖,人情浓厚。

雨渐渐停了。竟然听到了几声鸡鸣,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乡村,一切是那样的宁静美好,时光像是静止了一样,母亲在厨房里做饭,我在院子里的树影下跳格子。鸡鸣之后又是几声黄鹂婉转而歌,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生命是一场轮回,我早已开始经营自己的这一碗人间烟火。

前些年孩子小,我没有出去工作,边在家带孩子边精心打理着一家人的生活。尤其是当那人在外上了一天班,回到家推开门的那一刻,桌子上是热腾腾的饭菜,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而不是冷锅冷灶,冷冷清清的家。

这几年,我也走出去上班了,那人每天先我到家,他会买好几样蔬菜,精心为一家人烹饪饭食。有时,我才走进楼道,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那一定是我家的,想到这,心里甜蜜蜜的,是幸福的味道。

"客居岁月,暮色里归来,看到一对人手牵手提着一把青菜一条鱼从菜市场走出来,一颗心就忍不住恻恻地痛了起来,一蔬一饭里的天长地久原是如此味永难言啊!相拥的那一对也许今晚就分手,但一鼎一镬里却有朝朝暮暮的恩情啊!"一直很喜欢张晓风《一个人的爱情观》里的这段话,谁不想要天长地久的爱情呢?而朝朝暮暮的恩情正是这家常的一碗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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