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不败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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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2文/陈晔随笔

我喜欢坐在街头巷尾的长椅上,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女子,或清秀曼妙,或妖娆多姿,或落落大方,或安详慈和……总之,每一位都是美丽的风景,演绎着不同的风情。

眼前走过来的这位小女子,简单的马尾辫可爱又有朝气,稚嫩的脸上化着淡妆,左侧脸的粉底没抹匀,一看就是还不娴熟。她穿着休闲百搭的风衣,背着双肩包,踩着一双短粗跟的皮鞋。皮鞋好似不太合脚,后跟磨红了一大块儿,步伐却轻快有力。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刚入社会,世界在她们眼里既新鲜又美好,她们跃跃欲试。

后面走过来一位短发干练的女子,她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底的微青,身着精致西装,戴着一枚镶钻的胸针,在阳光下灼灼发光。她一手拿着牛皮纸的文件袋,单肩背着简单的深咖包,步伐坚定从容,从她脸上洋溢的自信,我知道这一定是位事业有成的白领。

突然,一辆电动车停到我身边,骑车的是位中年母亲。车后座上有个机灵的小男孩,正拿着手机在玩。母亲严厉地说:别玩手机了,扶好我!说完,她又伸手整理脚边上的东西,再继续骑车。我真替她担心前篮中的菜,堆得那么高,仿佛一个颠簸就要撒出来。她的衣服干净却并不时尚,头发一丝不乱,用一个劣质的蝴蝶结发卡夹好,十指白净纤细,脸上没化妆但修了眉,眉色已经淡去。看得出,她从前必然也是精致爱美,只是为人妻、为人母以后,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放在孩子和家庭。路口红灯,不知小男孩抱紧她说了些什么,她随即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么幸福满足,仿若听到天籁。

阳光渐渐平移到长椅上,我起身犹豫着换个地方。却见一对老夫妻俩手拉着手,往这边赶。老太太笑着对我说:"我们老了,就要多晒太阳,补钙。"我点头走开。老太太的银丝在微风中略有凌乱,她用枯瘦的手仔细梳理了一番,又重新别好黑发卡。顿时想到那句:白发带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我退到墙角靠着,见老太太侧身坐稳,脱了鞋缓缓把脚伸进老大爷的怀里。老大爷赶紧伸手捂着,还担心不够暖和,拽着上衣盖住,仿佛身怀巨宝,不能露富。老太太抿嘴笑看着他,慈祥安宁。少年夫妻老来伴,大约就是这样。

我在玻璃门边照了照,拢拢头发,露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微笑,转身走进这曼妙红颜点缀着的斑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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