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知远网

2024-05-07文/颜红梅散文

在我办公室的东面,紧挨着围墙的柏油路边是一条宽宽的河流,河的两岸常年绿树成荫,环境幽静,河水也还清澈,经常会有人在岸边钓鱼。

我在家谱馆工作,平时比较清静,闲下来习惯看书写文章,感觉疲乏的时候,就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景色,河水潺潺,鸟语花香,那满眼的青绿,很是养眼。

我看窗外路过的人,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打扫卫生清理河道垃圾的清洁工,有悠闲散步的行人。尤其是一个经常推着轮椅带老伴在路上散步的老人,他们在阳光点点的树荫下缓缓移动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温馨美好。

每次看到他们我都会心生感慨,我会猜想他们曾经是怎样的夫妻,一定是当年的恩爱甜蜜情深意重,才会有如今这般相濡以沫的相依相伴。抑或曾经是相怨相怼的冤家对头,在多年锅碗瓢盆一地鸡毛的吵闹声中,风雨同舟地熬过了漫长岁月的悲欢,如今因为一方的意外残缺,才心生怜惜触动了彼此相伴一生的不离不弃。他拧开水杯给老伴喝水的贴心,在风中低头为老伴轻轻整理围巾的细心,每个细节都是岁月沉淀出来的暖心,看得令人动容。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比时间更能证明一切了。

我在窗外看得最多的应该就是钓鱼了,我一直就很佩服喜欢钓鱼的人,他们不管有没有收获,都是那么与世无争气定神闲。以前的江河里鱼虾成群,能钓到鱼不稀奇,如今大江大河的鱼都少得可怜,这不知名的小河里还能钓到鱼吗?

事实证明确实难钓,我时不时到窗边侦察一下,有的人坐了半天,愣是没见到鱼竿提起来有什么动静,这得是多么有耐心的人,才能守得住大半天的泡影和一无所获。结伴来钓鱼的人就好多了,至少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伴,挂好诱饵把鱼线甩在河里,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吹上了。你给他一支烟,抽完了他再给你一支续上,偶尔其中一人还能提起鱼竿看到鱼钩上挂着活蹦乱跳的鱼。下雨的话,就把伞撑开继续坐下钓鱼,我感觉这都不仅仅是在钓鱼了,简直就是在用一种自己喜欢的方式,磨练坚持不懈的意志和精神。还有小伙子带女朋友来河边钓鱼的,这让我有点费解,带女朋友逛逛公园看看电影不比钓鱼有意思吗?这小伙子钓鱼倒是过把瘾了,女朋友在旁边草地呆坐半天该多无聊,这得多温柔贤惠的女孩,才能如此这般安安静静守着自己的钓鱼郎。

让我感触最深的一次,应该就是今天了。尽管已经到了暮春时节,可反常的气候还是让人琢磨不透,前天还是艳阳高照,昨夜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冷得只想赶紧泡一杯热茶。我走到窗边推开窗,准备把杯子里的凉水倒掉,眼前的画面让我愣住了,只见河里水波晃动,定睛一看原来有个人在河里,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只有胸部和头露出水面,她的手不停地在水里探寻,一圈圈的水波在她周围荡漾开来。我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是她落水了,可是她的身体在水里一起一伏很有节奏,不像是在水里挣扎的样子,头上那个红色的帽子很是亮眼。老人大概七十岁左右,一张沧桑而慈祥的脸也是红光满面。

我端着杯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也不敢往窗外倒水,怕惊扰了她。看了一会,发现她一只手挽着一个篮子,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探向水底,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当地传说中的"摸螺螺".以前也看到过有人在河边用绑着竹竿的网兜在河边捞螺蛳,可人在水里摸螺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一边看一边想,这么冷的天,河水应该很冷的,她这么大年纪能吃得消么?她应该是穿了专门下水的防水服吧。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在水里忙碌着,猜想她为什么这样冷的天还要下河,难道她不怕感染风寒生病吗?或者是生活所迫,想通过摸螺蛳河蚌拿去市场变卖来贴补家用?看着老人那么娴熟的动作,当年的她一定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农家姑娘,劳动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偶尔到小河小溪里面摸摸螺蛳河蚌,对她来说应该也是挺有趣味的事情,收获多了就拿去市场卖卖,收获少了就拿回家给儿孙餐桌上添一份美味佳肴,这何尝不是一种累并快乐着的趣事。

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也喜欢看窗外的人生。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