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的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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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文/过客散文

时令已到三九,可天空仍然不见雪的踪迹,这便让人不由自主地着急和埋怨起来。毕竟,是北方的冬。

究其缘由,倒不是非要晕染"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的诗意畅想,也不是非要渴望"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北国风光,而是因为从古至今形成的一种情结,是缘于冬天本应就有的一种景象。

其实,雪花不仅是冬天特有的花,还应该是冬天的梦。它虽然叫花,却与其他的花有着天壤之别。比如,说它无根么,它本源于江河;说它有根么,它却在苍穹绽放;说它柔美么,细细密密的雪粒有时就像凝结的雨;说它飘逸么,用手接住的往往都是恍惚之间幻化的精灵。惟有洋洋洒洒地飘落,漫天遍野地飞舞,才能看清晶莹洁白的花朵和如梦似幻的身姿。那花朵一朵一朵地堆砌,一层一层地积累,终于织就厚厚的雪绒,覆盖在山水田园之间,赢得了"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的赞美与感叹。

问题是,它的花期很短,雪过天晴,温热的阳光就会把它融化成水,凄冷的风也会将它凝结成冰。于是,在它随心所欲地舞美之后,留给大地的只有一天冷似一天的酷寒。即便如此,人们依旧期盼雪花。或许是冰雪之下,崭新的希望正在孕育和萌发。

如此想想,便感到雪花如同对生活的提醒。不是么?憧憬未来的时候,因为渴望,有多少美好的向往会融入其中。如同雪花飘飞一样,朦胧、迷幻、真实而又充满诱惑。可当为梦前行的时候,因为现实,才发现荆棘、暗障、激流、漩涡,恰似那雪后的坚冰,让人感到难以言说的刺骨和冰冷。好在固化的雪依旧洁白,雪地的阳光更加温润,千里冰封的山川留下深浅不一的脚窝,茫茫无际的雪原写满各种不同的求索。虽然艰辛,但所有的目标全都向着心底呼唤的春天,所有的愿望全都为了期盼已久的来年。不信,有冰雪作证。

难怪,每到冬天,人们渴望下雪。因为无雪的冬天除了满目萧瑟,剩下的就是寒风雕刻的荒芜,瘦弱的土地上没有任何景观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纵然裹紧衣服奋力跋涉,身后也不会留下汗水沁润的足迹,前方更没有诠释春天的曙光。惟有寒风在耳旁不停地讥笑,惟有枯枝在前方恣意地招摇,就连脚下都是坚硬的冻土和隐藏在冻土里锋利的荆棘。

这时候,前行需要的恐怕不只是勇气与激情,还有战胜一切的果敢和愈挫愈勇的坚毅。

无雪的冬,缺失了雪花带来的浪漫,却从没减少冬天该有的酷寒,尽管时光依旧向前,但凄风还在呼啸着来自季节的考验。这可能就是大自然留给人们真切冷静的警示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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