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出一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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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文/王南海散文

春雨潇潇,烟雨江南。

喜欢在春日,静待江南,只为品一壶蕴含春意的新茶。这种唇齿间与自然的和谐,让人仿佛如明悟的智者,尽享豁达清雅,尽享一份意境之美。

春日,抵达乌镇,一排排古老街巷里,带着一缕春天的新绿,沿着瘦瘦的巷子,入住民俗客栈。老板是个中年男性,应声而出,满脸笑容。他打开房门,江南气息扑面而来,到处是蓝印花布的装饰,到处是江南细腻的刺绣。正欣赏着,一缕清香飘入。老板笑言:"这时节,来杭州必品明前龙井,你尝尝。"一只漂亮的青花瓷碗,泡着香气袅袅的茶。我坐在靠窗藤椅上,推开窗户,窗外水波荡漾,日暮西沉,一盏盏灯亮起来,仿佛童话世界。

我坐下品茶,茶香四溢,香气袅袅婷婷,唇齿间都是春天的清新味道。突然,耳畔传来"哗哗"桨声、悠扬小调声,一艘小船正悠悠经过我的窗子。划船的是个女子,穿着蓝印花布衣衫,头发梳成发髻,看来格外温婉。小船上也有一盏灯,缓缓地,那灯光越来越远。那一夜,我品着茶,看着窗外小船悠悠,度过了江南之夜。那桨声、灯影、古巷、茶香,杂糅在一起,这是我的江南记忆。

一个人品茶,是清雅之美;一群人一起论茶,更有一种市井的美。那年春日,慕名前往苏州,避开游人如织的大园林,我钻入胡同,进入一个名为艺圃的小园林。园子小而精致,鲜有游人,几条青藤攀缘在斑驳白色墙壁上,恰若"兰影上粉墙,别有幽致".穿过回廊,树影斑驳,到达茶室。还未进门,便被茶室气氛吸引。满室吴侬软语,热热闹闹。满室茶客,细看多半是本地人,中年老年居多。茶室放置着很多暖壶,水由茶客随意添加。本地茶客们拉着家常,品着茶,看着窗外亭台,感受着春光,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热热闹闹品茶的感觉,更有一份烟火气息。

在苏州大小园林,如若遇到细雨蒙蒙,春雨落入池塘泛起涟漪,风景会更具动态之美。这细雨,似在慢慢煎煮着春天的风景。

细雨慢煎的春天也适合云南。在滇南的日子里,我们在布朗山上迎接新春,茶园里的古茶树慢慢发芽,你坐在山顶上,慢煎一杯色泽金黄的普洱茶,新茶淡淡苦涩里,仿佛蕴含着陈年岁月的浓香。细雨霏霏中,一切是自然空灵的,仿佛我们都成了脱离凡俗的智者,拥有了豁达、从容的人生。

人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我说,细雨慢煎一壶春,江南有茶香,等你来,我们慢慢煎煮一壶春天,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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