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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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9文/孙辉散文

立冬这天艳阳高照,蓝天白云,天气很好。俗话说:"立冬晴,一冬冷;立冬阴,一冬温。"管它呢,反正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可以从喧嚣的城市回到宁静的乡村,享受冬日暖阳的明媚,看山坡上火红的柿子,心情一下子就舒缓了起来。

初冬的田野上,已经有了些许萧条的味道。远山变成了灰黑色,草木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干枯的玉米秆在田地里矗立着,零乱的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杨树和柳树的叶子还没有落尽,偶尔飞过的几只麻雀也不肯停歇,匆匆忙忙,似乎在寻找过冬的巢穴。大自然的一切萧条,似乎都是为了能够给柿子树当好陪衬。你看,那黑呦呦的枝干,像极了大地伸出的手臂,千条万条纠缠在一起,向着蓝天托起一个个"火精灵",给每一个凝望的路人带来陶醉和喜悦。你看,那一棵棵柿子树,又变幻成了艺术家最满意的作品——麦田成了它的底色,蓝天成了它的韵律,柿子是那琴键上跳跃的音符……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构思,都能创作出美丽的景象。

故乡的山坡上,长满了柿子树,陪着我慢慢长大,是我童年的乐园。初春时,我喜欢在山坡上疯跑,累了就躺在树下的草地上,阳光从刚刚冒出的叶片间透下来,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那个时候,我能听见柿子花开的声音,还能闻到那种淡淡的香甜。夏天,无数的小柿子藏在茂密的树叶之间,虽然离成熟还有很长的时间,但却逃不过孩子们贪吃的童年。一群孩子偷偷地把绿色的柿子折下来,有的挂在树杈上,有的埋在小溪边半湿的泥土里。等着吧,过不了几天,泥土里的柿子便没有了涩味,树上的也变得又红又软,吃起来和成熟后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山红石头黑,雁来种早麦".秋天是大人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也是孩子们最期盼的季节。父亲兴奋地收获着田里的庄稼,待到玉米、大豆、红薯等农作物颗粒归仓、小麦播种完毕,满树红通通的柿子便成了他最后的"猎物".父亲在腰上绑一条长长的绳子,敏捷地爬上柿子树高高的枝头,他把竹笼吊到树上,再用竹子做的夹杆摘柿子。他熟练的动作不是在劳动,更像是在舞台上表演——孩子们站在树下,仰着头欣赏,眼睛里全是欣喜和期盼的目光。父亲会留几个柿子在树上,他说那是给鸟儿的晚餐。母亲会挑些柿子做柿饼,用小刀去掉皮,然后在屋檐下挂成长长的一串。待到水分蒸发、颜色变成深红色的时候,才收起来储藏;再等到大雪满天的时候,一层厚厚的洁白色的糖霜便包裹在了柿饼的表面。父亲放在屋顶的柿子,也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变软。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它们是所有农家整个冬天最甘甜的享受。

岁月匆匆,时代变迁。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柿子的甘甜已渐渐失去往日的魅力,它们留在树上,无意中成就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柿子树在初冬的微风中摇曳,我和父亲一起走在这片美丽的田野。父亲说,春华秋实是农人最大的心愿,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秋天才能收获幸福和美圆。他说,年轻人的伤春悲秋,只不过是生活安逸后的闲散。

奋斗吧,少年!为理想奋斗的人儿最幸福。而幸福的人们,什么时候心里都比蜜甜。你看,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里,那一树树火红的柿子,正得意扬扬地站在枝头,期待地迎接不远处的又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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