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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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7文/温洁散文

吮着稻穗的芬芳,裹着桂花的馨香,品着石榴的清甜,秋翩翩而来,叩响了季节的大门。带着对秋的憧憬,跟着秋的脚步,我又回到了隐藏在凤凰山深处的老家——汉滨区洪山镇一个叫王家坪的小村庄。

乡村的初秋,花族依然争奇斗艳,略带着夏的余韵,这像是秋勾勒的水彩画。老家住着年迈的祖母,叔叔在家呵护着她。老家门前的玫瑰和月季盛开着,仿佛刚刚从夏日的梦中醒来,芬芳扑鼻,红得热烈,粉得淡雅。墙角的紫薇花,簇簇妩媚,挨挨挤挤,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好像要把所有的艳丽统统馈赠给秋天。屋后的一大树桂花也开了,散发着阵阵幽香,阳光斑斑驳驳,仿佛在疏朗的树叶间嬉戏。菊花在这秋风中欢笑着,舞动着绚丽的花瓣,热热闹闹地打扮着秋天。房前屋后的树枝上,看不见蝉的影子,却依稀听得见秋蝉的歌声,稀稀落落,播撒在宁静的乡村里。

乡村的秋天,是从那一抹绿里带黄的山水画中蔓延开来的。眺望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树木,秋就这样匆匆赴约而来。是那一朵朵温柔的白云,遮蔽了夏日最后一缕高温;是那一片片黄里带红的枫树叶,擎起了火炬层林尽染,驱散这个夏季莫名的酷热;是那漫山遍野的松柏,依旧翠绿,沉稳地注视着,这并不缺少色彩的秋天;是那一阵阵微凉的秋风,裹挟着丰收的喜悦,抛洒在乡村金黄的土地上,那火热的色彩,点燃了生命,也点燃了乡村的秋天。

乡村的秋天,是那高远的天空,敞开博大的胸怀,包容着田野的一切。那顺势而下的水渠,溪水浅浅,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农作物最坚强的依靠。山丘上,绿玉米和黄玉米纵横交错地排列着,它们都是秋的老友。黄玉米已经成熟了,有的玉米穗还没有掰回家,斜挂在枝头上;有的玉米穗已经在主人的院子里。

乡村的秋天,秋风是金色的,丰收是金色的,喜悦也是金色的。田野里那一畦畦不规则的水田,全部被金黄的稻穗所覆盖。秋风拂过,那金黄的稻浪随风起舞,饱满的稻穗像害羞的小姑娘,一会儿跳起了劲道的街舞,一会儿跳起了舒缓的芭蕾。那戴着草帽的农民伯伯,低着头,弯着腰,站在稻田里,享受着这春种秋收的喜悦。他们是秋天的主角,忙碌是他们的旋律。你瞧,他们各自分散在稻田边,准备收割哩。只见他们迫不及待地用左手反向抓住一把稻子,右手举起镰刀,一下子向稻子的根部用力地割去,一把一把,割了一堆稻子,静卧在稻茬上。你听,那轰轰隆隆的收割机与一把把稻穗在田间共舞,他们默契地欢唱着丰收歌曲。

最惹人喜爱的还是祖母家那棵瘦弱的石榴树,每年冬天努力沉潜,春天孕育希望,夏天火热绽放,秋天蓬勃绚烂。经过十八个春秋的风雨,树干已经拳头粗细了,枝头挂着饱满的果实,有红中带黄的,也有黄中带粉的,纸条都压弯了;指甲盖大小的叶子,遮不住一个个硕大的石榴,它们红得那般娇羞。祖母一次次催促我摘个石榴尝鲜,我挑了最大的那一个,先生帮我掰开,颗颗闪光的红水晶,真不忍心吞噬它。我眼前的这棵树,是祖母为我刚满月的女儿亲手所栽的,她说,石榴树的花和果都非常漂亮,曾孙女也会像石榴一样漂亮地长大。我小心翼翼地把石榴籽捧在手心里,润润的,滑滑的,亮晶晶的,示意先生拍张照片发给远在上海读书的宝贝女儿。

唯一遗憾的是,细细的绵绵的秋风吹过,春日的莺歌燕语悄然远去了,田野里那棵最高大的椿树的叶子落光了,皲裂的枝干显得格外苍老,高枝上斜倚着的那个鸟窝,好像在风中摇曳着思念,那是缥缈的游子的心啊。树下有秋虫低吟,隐隐约约听得见,它们好像陪伴着空落落的鸟窝,一起孤独终老。时光更迭,年华易逝,秋天随时会向时间老人奏响冬的序曲。

乡村的秋天,对热爱生活的人来说,是个美丽可爱的季节。它的神韵,在于诠释了春的希望,收获了夏的热情,彰显着独特的个性,透露着成熟的魅力,洋溢着自然的美好。而那飘逝的落叶,不仅是送给秋天的金色礼物,还在为生命沉潜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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