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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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6文/王荣仁散文

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奇迹总会出现。

清晨起来,一股淡雅的花香从阳台上扑鼻而来,走近一看,原来是茉莉花开了。

当初从朋友家搬来这盆花时,确切地说,我是把它当作根雕来观赏而不是当作花来养的。朋友每次远行都要嘱咐我替他照管楼上的花。他楼上的花园是开放式的,三晴两雨的天气根本无须照料。谁知今年入夏时,太阳一晃就晃了半个多月。而这次,朋友也是在自己热得受不了,才想起给我打电话。等我到他的楼上一看,只有几株铁树和仙人球还有一些生气,其余的花草已枯黄满地。我打电话逗他:"你是让我来帮你收拾‘柴禾’的吧?……"听完我的话,他倒也很坦然:"那你就找几个人帮忙收拾一下吧!"

挂掉电话,我突然想起了护栏旁的那盆茉莉花。那株茉莉朋友已养了五六年,主干从小被主人用另一条从根部长出的枝条有意缠绕起来,长时间的磨合,主干和枝条愈合在一起,像绳结一样,很耐看。即使是在零落的秋天,这株茉莉花仍然能以它独特的造型在这片小天地里独树一帜。就在去年的盛夏,我们在这片小天地里品茗赏花,那时的茉莉花绿意盎然,枝叶覆盖着整个花盆,绿叶之上,已然绽放的,半开半合的,含苞待放的,洁白的光点点缀着绿色的树冠。如此清爽的叶,如此清纯的花,还有弥漫在身边的阵阵清香,整个花园又有谁能与之媲美呢?置身于此,我有一种想养一株茉莉花的冲动。

来到护栏边,出现在我眼前的不再是花,而是一截枯木。干枯的枝条一掰即断,有几根靠近主干的短枝虽还有些韧性,但已没有了重新萌芽的可能。掰断所有的枯枝,剩下的几条枝干和主干,像极了一只断了半截翅膀的大蜻蜓。想想扔掉怪可惜的,我便把这盆"根雕"带回了家。

在兰草、芦荟、仙人球这些绿色之间,放上这么一盆造型奇异的根雕,总感觉家里的阳台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但除了这里,我还真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有人说过这么一个短故事:一棵很直的树,有一天突然被撞歪斜了。开始,路过的人们心里都会觉得很别扭,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觉得,在这地方,有这样一棵歪斜的树,挺美!因为人们都习惯了。想到这,我释然了,也许不久后我也会习惯吧。

家里的花草平时都是女儿在浇水,搬回这盆茉莉根雕时,我竟忘了叮嘱她——这只是摆放的根雕,不是花。所以女儿每次给花浇水都是挨个浇了个遍。一个多星期后,茉莉根雕竟然奇迹般地冒出了几点淡青色的芽苞,一天一天,茉莉慢慢地长叶、抽枝。我很欣喜,妻子也很高兴,她专门从网上买来了花肥,精心地给这株绝处逢生的茉莉松土、施肥,我适时地抹芽树型。一个多月后,茉莉的枝叶又覆盖了整个花盆。因为茉莉发出的都是嫩枝,所以我们都没有奢望它能在今年开花……

茉莉开花了,妻子和女儿也很惊讶。绽放的花虽不多,临近了闻,香味却出奇的浓郁。五六条青嫩的细枝上,都从枝头抽出三两朵小巧的花苞,像一个个银白色的小铃铛。风起时,若不是隔着窗玻璃,我想,阳台上一定会响起清脆的银铃声。

女儿一个无意的动作,竟能让枯木发芽,望着这株倔强的茉莉花,我很感慨。我是一个缺乏诗意的人,我不相信是女儿的童心感动于它,使它发芽、开花。只是在这个暑假的开始,在这一株茉莉花旁,我想告诉女儿: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奇迹总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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