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母亲节,我仅以此文向早去天国的母亲诉说我的思念和祈祷!
我的母亲是一个在儿女面前表面强势、但内心却柔软的人。她爱我们,但从来不苟言笑,而且也不会将爱挂在嘴边。
母亲特严厉,容不得我们犯一点错,姊妹几个都有点怵她。那天,我中午回家吃饭,兴冲冲一进家门:"妈!妈!伙计,今天班上发生了件事……""住口!你在跟谁说话呢?"我一愣,忽而明白:我不该对母亲用"伙计"两个字!意识到口误的我撒娇地扯着母亲衣袖:"对不起,对不起,平时跟同学们说惯了!"母亲努了努嘴,示意我坐下:"与长辈说话得注意用语!""知道了。"看她严厉的神情,我只能小声应承着。自此,我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跟任何人都不会出言不逊。这是母亲教会我的为人之理、处世之道。她就是这样用她的独特方式在爱着我们。
即便后来,我做了教师,她也从没夸过我,而且当我习惯用在课堂上与学生上课的调大声说话时,她还会捶我两下:女孩子文雅点!不过每次在外面,她又会告诉别人:这是我女儿。这是她以我为傲的方式,是她以不在乎来表达她的在乎!
还有一件让我至今都深深自责的事,这件事让我明白了母亲,她的爱也不完全是批评的方式!那是一个隆冬,母亲将一条十一斤重的厚棉被,绑在我自行车上,她担心在家睡觉时一直将脚伸她胸口取暖的我,独个儿睡觉挨冻。可骄傲如我,怎么可能像"逃荒"一样,驮条棉絮去学校?"我不要!"我任性地三下两下扯过被子,将它扔到桌子上……
没过几天,气温骤降,雪越下越大,我关紧了宿舍门窗,早早躲进了被窝。"唉",我正懊恼没听母亲的话,"咚咚咚",门外响起来敲门声。"谁呀!"我不耐烦地哆哆嗦嗦下床打开门缝,瞬间愣住了:"妈!"你想像不到我看到她时的震撼:母亲披着一身雪花,背着个半人高的,用塑料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大包袱,还一只手拎着盆红烧肉,另一只手拎着碗红烧鱼!一进门,母亲见我冻得直哆嗦,让我赶快上床。我泪流满面:我有多浑!为了所谓的"面子",让一个才做过大手术不到一年的母亲,背着棉絮在风雪中,走了七八里泥泞的小道!母亲却像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我透过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踟蹰背影,拼命敲打着我的头:我真的不能原谅我自己!
母亲就这样用她独特的方式爱着她的儿女、爱着我。我真不该事事和她对着干!
我亲爱的母亲仅仅过了63个年头就撒手人寰。不过我知道即便是母亲能够活下来,她依然不会对我们说出肉麻的"爱"字。
但现在的我只想告诉她:我要忍痛拔掉我浑身的刺,涅槃成一个全新的人,以自己温柔的方式,好好去爱。并以此告慰九泉之下的母亲——您的女儿学会了怎么去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