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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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5文/王永涛情感

陕西中部俗称关中,关中地区最主要的农作物是小麦,这就直接影响了关中人的饮食习惯,他们独爱面食。

在渭南这座城,无论是凉皮还是肉夹馍,都只能算是快餐,真正的大餐是街边面馆里饱含着烟火味儿的“拉条子”和“扯面”。渭南人无辣不欢,一碗油泼面,放好调味料,再加上葱花和辣椒面,待油烧热,淋在上面,“滋啦”一声香味四溢。火红的辣子,象征着西北人的豪爽,再就着一瓣儿大蒜,一大碗面下肚,灵魂才算是真正和这座城市融合了。

陈忠实老先生的巨著《白鹿原》中就不止一次的描写过吃油泼面的场景,在书中,族长白嘉轩就连给孩子过满月和结婚,给乡党们吃的就是油泼面。这样的情形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看来简直是难以置信,怎会有如此抠门的地主,家里办喜事只给乡党们吃面,连个炒菜都没有?白鹿原地处西安市蓝田县,虽说蓝田出“勺勺客”,也就是厨师,可在解放前的那个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的年代,只有吃饱饭才能活下去,再鲜美的南北大菜也比不上一大碗手擀面来得实在。

我的工作单位离家不是很远,40分钟的车程就可以到达,出门在外,每当吃面条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做的手擀面。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每次休假回家的第一顿饭,肯定是母亲为我做的手擀面。无论我多晚到家,母亲都会事先擀好面条,然后把切好的面条整整齐齐地放在案板上,等我一进门就开火煮面。有时候还没到家呢,我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于是提前给母亲打电话,让她赶快煮面,进门端起碗就吃。

妻子娘家在陕西北榆林清涧县,这座城的人不种小麦。我们刚结婚那阵,担心妻子饮食不习惯,每次我和妻子一起回家,母亲总是做满满一桌子菜等着我们。我开玩笑地跟母亲抱怨说:“儿媳妇待遇比儿子还好,儿媳妇回家一桌菜,儿子回家一碗面就打发了。”母亲却总是笑而不语。直到有一次妻子让我给母亲打电话说要吃面,我从母亲的声音里听到了久违的惊喜。

同事们都知道我爱吃面,每次去县城聚餐的时候,他们都会特意给我点一份油波面,虽然嘴里嚼着美味的油泼面,而脑子里想的却是母亲为我做的手擀面。

我想,世界上最好吃的面条,莫过于母亲亲手做的那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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