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青竹变琼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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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1文/耿艳菊散文

每天早上都会看看手机上的天气,温度一点点在往下滑,昨天是零下三四度,今天已变成了零下六七度。日子每天看着似乎是相似的,可是又那么不同。就像这季节一样,悄悄地在往前走。

除了感叹时光的脚步匆匆外,大家现在最多的话题就是冷了。在屋里坐久了,出去转转,又赶快回到屋子里。太冷了,太冷了!嘴里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的话。好像诉说一下,似乎就会暖和一些。

天气越来越冷,心里其实有些矛盾的。怕冷,又期盼天气变得更冷些,好迎来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冬日里山寒水瘦,枯寂无聊,唯有洁白飞舞的雪花才能让世界变得活泼灵动。

“满天吹过玉纷纷。”诗人的笔下,精灵似的雪花是晶莹剔透的美玉,纷纷在人间起舞,干燥灰色调的冬季一下子就明媚了。雪花层层落在房顶上、树枝上、大地上,人间仿佛披上了一件美丽的衣裳,被打扮得焕然一新。

人的心情也跟着雪花的起舞而焕然一新。下雪了,就有理由出去赏美景了,寒冷也抛开去。春有百花秋有月,冬天则有诗意的雪来与寒冷相对。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这句诗中的情景是我从夏天就在心中预存下的风景。那时,午饭后遛弯,偶然走进一条胡同,见一户人家朱红的大门两边分别栽了一排翠竹,微风里摇曳着,美而有诗意。没想到,身边不远处就有风雅的景致,我就常常来这条胡同里走走,竹子的翠色看多了,就期盼着冬天下雪时能欣赏到诗句里的景色。

很多朋友和我一样,一入冬,也期盼着天空纷纷扬扬下一场大雪,好在雪天去看看这个城市的古建筑。那伫立得几百年甚至千年的草木砖瓦,经历了重重岁月,携带着一身故事,在白茫茫的雪天里不但美,而且总给人无限遐思。这时候的寒冷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坐久清冽,苍头送酒至,余勉强举大觥敌寒,酒气冉冉,积雪欱之,竟不得醉洞…箫和之,声为寒威所慑,咽涩不得出。”看看风雅的张岱,大雪三尺厚,这么大的雪走路都费劲,并且冷得让洞箫的声音发涩,不能正常发出,他还兴致高昂地登龙山赏雪。

可见,不管是古人今人,在稀少难得的美景面前,寒冷是不足惧的。发现美,欣赏美,在心中留存美,是可以抵御人间的一些寒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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