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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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1文/王代美散文

如今的乡村一片繁忙,农民在田里播种玉米、大豆。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蝉在屋后小树林里欢快地歌唱,一只接着一只,仿佛一首不停歇的歌谣。

这是我在大观镇里穴村驻村的第二个年头了。前两个年头的这会儿,该是坐在大学校园图书馆埋头复习《植物生理学》《杂草学》《植物检疫学》。来到大观镇里穴村驻村,让我再次有了与野萢邂逅的机会。山里的野萢有橙黄色和红色之分,两者皆清甜解渴,香气扑鼻,令人回味无穷。工作之余,借着闲暇时光,邀约村里几位年轻小伙一同前往女王山开启寻萢之旅。

阳光明媚的周末,阳光慵懒地洒落在地,几个小伙伴沿着女王山蜂糖李产业路往上走,时不时停下脚步观察路边,看看山脚下的美景,一边说着童年趣事,一边漫步前行。果然,不一会儿,伴随着领头小伙的尖叫声,大部队立即反应过来,小跑赶到声源处。

只见此处的野萢树舒舒展展地洒落在地,枝头上挂满橙黄色的果实,香气四溢,沁人心脾,正是这香气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小蜜蜂,黑白相间的小蜜蜂在枝头上不停地舞动。眼前这树就是在记忆中存留已久的野萢,再次邂逅的场景竟如此微妙有趣。

几人连忙从旁边的桐子树上摘下几片直径稍微大的桐子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折成漏斗状的容器。

几人一边防着野萢树的刺头和忙碌的蜜蜂,一边采摘果实。随着漏斗容器溢满,几人结伴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兴奋地下山。不料,在距离目的地不远处,天降倾盆大雨,几个伙伴淋成了落汤鸡,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相觑一笑。

在童年的记忆里,野萢是山里美味野果之一,采摘野萢是童年难忘的趣事。小时候,家里养了几头水牛,父母时常在田地里忙活,早出晚归,每日夜幕将至才返回家中,无人照料圈里的水牛。于是,初入小学的姐姐和我便主动揽起了守牛这个美差。

周末的清晨,白雾缭绕山间,浓密的白烟透过红砖瓦缓缓升起,破旧的火房里传来母亲忙碌的声音,煤油灯旁母亲正弯腰摩擦火柴准备生火。不一会儿,泛着光的火房飘来蛋炒饭的香气,是母亲早起为我们准备早饭,吃完早饭的姐俩,围在火坑旁等待白雾散去。等到白雾缓缓散去,母亲为我俩做了便捷的雨衣,裹着透明胶布的两个小人儿整装待发,母亲帮忙从圈里放出水牛。水牛似乎也识路,顺着泥泞的小道前行,走在姐俩前面引路,半个钟头走到村对面的那座山。

山里,枝繁叶茂的树木随风摇曳,郁郁葱葱的青草遍地丛生,牛儿自由自在地啃食,看起来美滋滋。忽然,又一阵清风吹来,草随风舞动,不远处飘来不明水果的清香味,循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姐俩扒开草丛寻找出路,走着走着,那股清香味越来越浓烈,疾步扒开草丛。金灿灿的果实挂满了枝头,我俩也不识此物,闻着这股清香味,断定它应该没有毒。但从小就被母亲教诲不能随便吃野生东西的姐俩也不敢贸然进食,只能用板凳大小的地瓜叶包好,拿回家给母亲辨别。

中午,太阳高挂空中,此时牛儿挺着饱肚在大树底下阴凉处歇息,预示着赶牛回家吃饭的时辰。我俩一人牵着一头水牛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村民在田里育秧,伴着阵阵清风和路边散发芬芳的野花,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与惬意。到家,把两头水牛拴在圈里,此时母亲也已回到家中,做好了早饭等我们。我俩赶紧从荷包里掏出那包不明物给母亲看看,母亲说这是个好东西,名曰黄萢,是山里野生的水果,清甜可口,热天可解渴。我俩赶忙拿起一颗放在嘴里试试味道,一股清香的味道在嘴里回绕,久久没有散去。

这便是我儿时与野萢的初次邂逅。奇妙的旅途,令人回味无穷。如今,再与野萢相遇,已经历经十几个年头了,但那种感觉依然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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