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口合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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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1文/秦聿森散文

清欢是一种味道。我原以为是一种境界,是一种氛围,也是一种自我感觉。现在,我确定清欢是一种味道。

春天的一种菜,像茭白的嫩苗,又似芦柴的嫩芽。镇江称它“茭瓜菜”,有地方叫它“高笋”或者“高菜”。完整的这种菜,好像极孱弱的茭瓜。剥去外边包裹的叶子,一层一层地剥,就会剥出一座小小的象牙宝塔。一根一根地剥,剥出的“宝塔”,小的一寸左右,大的不及二寸,粗细不过铅笔。每年的春天,我都喜欢买它烧蛋花汤,更喜欢在里面放些青蚕豆瓣,炒着吃的时候很少。

问了尽色,他认识的厨师多。尽色回答我,不是芦芽,也不是茭白的嫩芽,就是单独的一个种类,其属不详。问了苗慧,多年的“马大嫂”。苗老师截个图给我,洪泽湖野生高瓜菜,很贵,一斤80。我老婆断然地说,是芦芽,我一阵惊喜,希望是真的,跟着脑海里就跃出“蒌蒿满地芦芽短”的诗句。看看吃的茭瓜菜,齐根割断的,再下面的估计是无法食用了,奉献给人的应该是最好的部分。但是食用的部分很少,买一把回来,拣拣就剩了一点点。我家是嫩的叶子不去,是我要求这样的。讲究的人家应该是只食用象牙宝塔那一小段。味道呢,说不上,几乎无味。仔细辨别,有青草味,是最嫩的青草味,我还真吃过青草,是春天的“茅针”。嫩叶含有粗纤维,嚼起来更像青草。像象牙宝塔的那一小段极嫩,极脆,嚼后无渣,连最嫩的竹笋也不如它。问度娘,度娘居然也是语焉不详。我吃的这种菜,吃了很多年,居然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连它的准确名字也不知道。别人称它“茭瓜菜”,我也就这么称呼它。

春天的菜,春节的大鱼大肉之后,最先出现在菜市上的是河蚌,然后有马兰头。现在的野菜很多出自塑料大棚,一年之间多见了。南菜北运,北菜南运,菜市场四季混淆。还有从外国过来的,菜市场慢慢地有些中西合璧的味儿。茭瓜菜嫩蚕豆瓣,用的咸肉汤,没放鸡精,也没放味精,就是原味,却是很鲜。汤的味道有些淡,妻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咸菜,百叶丝,春笋丝,胡萝卜丝,毛豆,炒得半焦的花生米一起炒成平日食用的“十香菜”。

半碗白饭,汤就是茭瓜菜蚕豆瓣汤,菜就是咸菜。老婆说不是有牛肉吗,还有烧蒜苗。我回不要了。这两样相伴我吃出了味道,再少嫌淡薄,再多就油腻。有清贫的味道,有守道安心的认识,所以这两样味道就够了,有其他的反而串味。把日子过成生活,把生活过成庸常,把庸常过成习惯,浮华在我就是看看,不羡慕,我喜欢这种清淡而欢喜的味道。这岂不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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