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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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1文/赵惠如情感

那天黄墟有人在微信发了张老照片,居然有草房子,一下点亮我的记忆。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黄墟镇上,草房子并不多见。和妈住在殷氏三级楼里,前后三进,幸亏有三六子、安子家入住,才让小小的我有了玩伴,美丽了我的童年。

我们会一起过家家,跳房子,一起漫山遍野疯玩挖野菜。有时我们会去谷场边草房子,约上小柏子一同做游戏。我们都喜欢他家的草房子,和房后那棵小桃树。 春暖花开,我们几个小屁孩,看桃花追蜜蜂。最有趣的是发现草房泥墙上,布满一个个小洞洞。妈妈一边和柏子妈织着毛衣,一边不停关照:“不要去掏洞,当心蜜蜂咬人!”越是不让掏,我们就越好奇。我们正玩得起劲,还摘根小草,直接去掏洞,有时真能掏出个小蜜蜂,很稚嫩的小小的跌跌爬爬的小样好可爱。不一会就飞起来,我们就又开心又害怕地逃跑啦。不一会,我们就忘记害怕,追着一群蜜蜂站到桃树下,看它们在桃花间,飞来飞去采蜜啦。

真正住草房子是上中学了。1962年干部家属下放,妈妈下放到金山园艺场卫东大队。也许好多人都有印象,如今高楼林立的金山水城到金泉花园,当年几乎以草房子为主。那时我们住的草房子,是以前一个加工厂。我们家和毛头家一家一半住着。一进门放一方桌,四条长凳,旁边靠后门就是灶头。房间门是芦柴门,爸妈妹妹共睡一大床,幸好老爸一年到头总是出差在外,很少回家。连着小厢房就在芦柴墙上剪一个门洞,直接放一块门板挡上。里面正好放一小床,是我的房间。记得有一次门板没放好,倒下直接砸我脑后勺,疼了好几天。

最恐怖的一件事,一直记得。一天我正整理床铺,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抬头墙角篱笆缝一条蛇正吐着蛇信子,吓得我夺门而逃,再也不敢进房间。后来去隔壁叫来宏根番瓜弟兄,他们用叉子赶跑蛇,又把那缝堵死,把破房角修好。那以后好几天都心有余悸。之后,一直住着草房子。直到我结婚生了大丫后,家里才盖了砖瓦房,便有了老爸离休后,不愿去城里享受单位分房,要让给在职的同志,说自己砌的房子住得舒服,这江边空气好。

说实话,有时,我还很留恋那个芦柴柱子芦柴梁的草房子,总有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好,不在其中也许很难读懂。尤其是修房盖新草,那修剪整齐的屋顶新草散着清香。墙上添新泥时,我也会动手。一把一把泥向墙上扔,挺好玩的。心里在唱着:“要学喜鹊造新房,要学蜜蜂釆蜜糖。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那个修好的草房子,就像一个装满童话故事的新房。那时候,爸爸回来就是过节,一准有好吃的。炸一盘花生米,搞一把毛豆配红椒丝炒韭菜,烧冬瓜、炒青菜,鸡窝捡两蛋摘两个西红柿就是一碗汤。一家人团团围坐,老妈给老爸倒上一小杯,二妹迫不及待小手伸向花生米,被爸用筷子挡住怕烫了她,小妹已挤上老爸大腿。老爸筷头点一下酒塞进小妹嘴里,还没来得及哭,老爸已夹鸡蛋给她,她小嘴嚼着又露出笑脸,一家人都被她逗笑了。

一米阳光,把草房子照亮。草香,酒香,饭菜香,和着一家人的欢笑,传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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