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南瓜叶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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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20文/刘刚散文

或是思念母亲的缘故,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家的南瓜叶。一片片长着茸毛、粗糙得如同乡村土地一样的南瓜叶,曾在母亲的手中被鼓捣成一盘盘美味佳肴,在南瓜叶疯长的时光里总能促使我食欲大增。长大后工作在外,每次回家都难逢南瓜生长的季节,那盘美味可口的佳肴便一直留存在记忆里,不时飘散出诱人的香味。

阡陌交错的田园像极了南瓜叶上的脉络,南瓜叶上的脉络又像极了母亲脸上的皱纹,非常清晰地在我记忆中舒展开来。不能忘却那个瘦弱的身影顶着烈日在田园里采摘南瓜叶的情景,不能忘却那张黝黑瘦削又布满褶子的脸庞冲我微笑的情景,更不能忘却那双如枯树枝的长满茧子的手在锅里翻炒南瓜叶的情景……母亲望着我大口大口吃南瓜叶菜、喝南瓜叶汤时,她脸上的褶子就愈发多了起来。在此后的日子里,采摘的南瓜叶越来越细嫩,可母亲却越来越显老,满头青丝变得跟南瓜叶上长出的薄薄细茸一样,像是抹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此时夏季正浓,南瓜叶正盛。母亲打来电话问我还想不想吃南瓜叶,可以快递一包给我。我喜极而泣地点着头,可嘴上说不用了。母亲追问着:"南瓜叶不是你最爱吃的菜吗?"我有些哽咽,吞吞吐吐地对母亲说,我最爱吃的南瓜叶菜是母亲做的。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不语,电话这头却是泣不成声。常言道母子连心,我知道母亲此时的心情,她极力隐藏对儿子的爱,惟盼儿回家,亲手做一道南瓜叶菜,可又害怕耽误儿子工作,只好在沉默中静静地思念,盼着儿子回家的日子快些到来。

思念是一首无言的歌,尤其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那种思念,往往隐藏最深,却又表现极强。父母输出给子女的爱就像田园里蓬勃舒展的南瓜叶,采了又生,摘了又长,直至生命尽头。回想起餐桌上那盘油绿的南瓜叶菜,弥漫在空气中的缕缕香味再次触碰到我的泪腺。我仿佛看到了烈日下躬身在田园里忙碌的母亲,看到了母亲手捧南瓜叶艰难地爬上田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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